這個問題,不但軒轅昰和顏如魅想知道,就是雪兒也不理解,甚至,她根本就不知道顏如魅拜托曆劫去查證的,到底是什麼事,和軒轅昰又有什麼關係。
然而,她剛問出口,曆劫就再一次不由分說地緊緊抱住她,幾乎是在哀求:“丫頭,答應我,現在不問!”
雪兒滿頭霧水,然而這樣茫然無助的曆劫又讓她無從拒絕,於是也隻好按下自己的好奇心,聲音溫柔地像是哄一個孩子:“好。隻是……”
她頓了頓,猶豫了一下,還是道:“我什麼時候可以問?”
曆劫沉默了許久,久到雪兒都要以為他不會開口,久到雪兒幾乎忍不住迷迷糊糊要睡著,他才輕輕道:“三日之後,慕容遠大婚,防守肯定嚴密,我應該不用擔心你的安全,趁機出去一趟,回來之後,什麼都告訴你!”
趁著慕容遠大婚的日子出宮,自然是要去找軒轅昰和顏如魅交代一些事情,之後曆劫才能再告訴自己。
其實雪兒也可以理解,畢竟自己隻是純粹的好奇,事情是顏如魅拜托曆劫去查證的,似乎又與軒轅昰有關,曆劫告訴自己之前,先征求那兩個人的意見,也在情理之中。
隻是,接下來的兩天,曆劫就好像變了一個人一般!
之前他雖然也是跟在雪兒身邊,但還不至於寸步不離。可是自從那一夜軒轅昰和顏如魅離開之後,他幾乎是無時無刻都跟在雪兒的身邊,絕對不會超過三步的距離!
甚至,有一個晚上,雪兒淩晨醒來難以入眠,打開房門出來透氣,竟然看到曆劫就坐在自己寢殿門前冰冷堅硬的台階上發呆!
她當時被嚇了一跳,回過神來之後自然難免要勸上兩句,結果曆劫卻隻是默然不語。
雪兒急了:“曆劫,你到底是怎麼了?如果你想要折磨自己,法子多的是,要不要我陪著你坐在這裏看‘星星’?”
原本,隻要雪兒這樣說,曆劫必然會讓步,再溫柔地哄她幾句,結果這一次曆劫卻依舊鎖著眉頭,目光幽幽地落在一片漆黑暗沉的夜空中:“丫頭,我隻是想要離你近一些,守著你……”
“你——”雪兒幾乎被曆劫氣的發狂,偏偏他的哀傷沉默又讓她不忍心發作,最後無奈隻得將曆劫拉進了自己的寢殿。
“這樣更近一些,你可滿意?”雪兒沒好氣地道,“就在這裏,不準再往前一步,不準打擾我休息!”
說完這些,雪兒便怒氣衝衝地繞過床前的屏風,三四層的帷幔全都放了下來,就連寢殿中的蠟燭,也沒有熄滅,直到天光大亮。
一轉身,她並沒有看到,在燭光下,曆劫的眼睛,竟然煥發無前所未有的光彩。
不過也因此,雪兒幾乎一夜都未能安眠,第二天起來的時候,直接就頂著兩個大大的熊貓眼,看上去竟有些憔悴,倒讓曆劫心裏生出一絲愧疚來。
然而愧疚歸愧疚,他卻依舊不舍得讓這個丫頭離開自己的視線。
畢竟,三日之後,知道真相的她,會做出怎樣的決定,不是曆劫可以掌控的。他也從來不願掌控,因此隻能接受,所以也格外珍惜這三天的時間。
這其中的原因雪兒自然是不知,隻是覺得曆劫突然好像變了一個人似的,總是在她眼前晃來晃去也就算了,之前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氣質也好像完全消失了,變成了一個有血,有肉,有喜怒哀樂的凡人。
雪兒一時有些難以適應,不過也因此滿腦門子都是曆劫,一時也就沒有心思再想其他。
男子的臉上是毫不掩飾的不舍和憂鬱,雪兒隻覺得的和三日之後曆劫和軒轅昰之間的約定有關,甚至還可能和自己有關,可是,無論她怎麼追問,曆劫都隻有那一句:“丫頭,慕容遠大婚之後,我一定會告訴你。”
雪兒皺眉瞪著對方:“其實我也不一定非得現在知道,畢竟那是關於軒轅……”
一提到軒轅昰,她的呼吸就是一緊,胸口也悶的厲害,眼前更是不由自主地浮現出單鈺身下那一抹觸目驚心的殷紅來,耳畔更全都是龍之鈞瘋狂的,得意的,幸災樂禍的笑聲。
軒轅昰來去匆匆,他們之間的對話也就隻有簡短的那幾句,卻讓雪兒不得不忘龍之鈞的話上去了解。雖然當時單鈺也曾提出諸多疑點,可是單鈺的神智似乎已經出了些問題,何況單天鷹查證的那些,也足以解釋單鈺提出的那些疑點。
雪兒搖了搖頭,不願在想,於是就將這個名字一帶而過,話鋒一轉:“你不覺得,你好像整個變了一個人麼?”
曆劫的心隨著雪兒的每一個字沉下去浮起來,最後歎道:“是。”
然後抬頭,清澈的的目光中竟不知何時帶了一絲迷茫:“或者,這才是真正的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