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兒隻覺得臂彎一沉,黑鷹就再次回到自己手裏,再看鍾離陌,手中的彎刀已經朝著麵前的土狼劈了過去!
她心裏明白鍾離陌是想要護著自己,可土狼卻不止他麵前的兩頭!
眼見一頭土狼充撲到自己麵前,玉簡散發出來的七色光芒根本就毫無作用,雪兒幾乎是不假思索地就拿玉簡當成木板,朝著土狼的腦門就拍了過去!
因為羅妙思的禦獸之音並不算純熟,所以那幾隻土狼並未一隻都處於掙紮和猶豫當中,尤其是對於雪兒懷中的黑鷹,有一種本能的敬畏,所以動作遲緩,讓雪兒一下就拍了個正著!
就聽“啪”地一聲,還不等那土狼發出一聲慘叫,就見那玉簡突然爆發出 一片不大的青色光芒,瞬間就將那隻土狼完全籠罩起來!
那隻土狼的身體突然就是一軟,下一刻竟然發出“嗤嗤”的聲音,在雪兒和鍾離陌的目瞪口呆中,迅速融化成一灘肉泥,“啪嗒”一聲落在地上!
這還不算完,土狼的身體還是繼續融化,隻是一眨眼的工夫,連肉泥都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灘散發著腥臭氣息都膿水,順帶著將雪兒腳下的枯枝敗葉一並腐蝕了個幹淨,最後隻剩下黑色的泥土。
鍾離陌瞪大了眼睛,一時連防禦也忘記了,隻是一臉震驚地看著身邊的女子。
那玉簡,也不知道是什麼神奇的物件,能夠克製毒蟲不說,還能釋放出如此劇烈的毒素,轉眼就將一頭土狼腐蝕地隻剩下一灘膿水!
同樣震驚的還有躲在暗處的羅妙思,眼看著剩下的三頭土狼完全不再受自己笛聲的控製,其中一頭的慘狀更像是突然中了某種極其劇烈的毒素,就不是自己也未必能研製出來吧,羅妙思心中驚怒交加,理智更是被胸中怒火燃燒殆盡!
狐狸本來就是湊熱鬧的,根本不受羅妙思的控製,眼看清醒不對,一個轉身就消失在密林間。
隻是一個轉眼的工夫,除了滿地的蛇屍,蟲屍,還有還沒有完全僵硬的狼屍,雪兒和鍾離陌的四周,突然之間就幹幹淨淨。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全身上下都籠罩在黑袍當中,就連臉也被頭上的兜帽遮住大半,隻露出一個纖細潔白下巴的人影,突然從天而降,落在雪兒和鍾離陌麵前十來步遠的地方。
不用開口,雪兒就知道,這個人便是鍾離陌口中的國師羅妙思。
這一番折騰下來,對方可以說是“損兵折將”,此刻終於是沉不住氣,親自出麵了。
不過,羅妙思不開口,雪兒也就不開口,自己殺了羅妙思驅使來的這麼多毒蟲猛獸,對方不找自己拚命都是好的,但這個梁子肯定是結下了,想要再求羅妙思出手就黑鷹,根本就沒有了任何希望。
既然明知道不可能,自己又何必自降身份去求對方?
何況,對方怎麼看怎麼不像一個好說話的人,就算被兜帽遮住,看不到對方的眼睛,雪兒也能感覺到那一片陰影中投射過來的陰冷和惡毒,還有……對於自己手中玉簡的興奮貪婪。
果然,那纖細白皙的下巴微微一動,一個陰冷沙啞的女子聲音,帶著三分急切就傳了過來:“你手裏拿的是什麼?”
雪兒隻覺得自己好像被一條貪婪的毒蛇盯著,渾身都忍不住要起雞皮疙瘩。她收起玉簡,順手塞進衣袖中,沒有回答,反而是朝著鍾離陌道:“淩王殿下,是繼續往前走,還是回瑞陽城?”
鍾離陌自然是明白,雪兒這是對自己不滿,對羅妙思不滿了。就是自己,對於這一次前來路上遇到的一切,也是心中極度不滿。
作為國師,羅妙思可以說受到了整個南平皇室和百姓的尊敬,平日裏擺架子也就算了,偶爾為難自己,他也可以一笑置之,可這一路上又是毒蟲又是猛獸,分明是想要置自己於死地!
然而,不滿歸不滿,鍾離陌卻還不想就此和羅妙思撕破臉,畢竟接下來南平所麵臨的困境,很可能還要倚仗對方。可是,身邊的少女顯然是動了真怒,就連懷中的黑鷹死活都不顧了!
“沈姑娘……”鍾離陌猶豫了許久才訕訕開口,開口之後突然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於是就沒有了下文。
羅妙思裹在衣衫寬大的黑袍中,在密林中連輪廓都有些模糊,似乎整個人都與夜色融為了一體。她似乎直到此刻才注意到鍾離陌:“淩王?”
隨後又加了一句;“你帶這個女人來,找我有事?”
雪兒不屑地撇嘴,這會兒知道鍾離陌是“淩王”了,知道鍾離陌和她是有事前來了,早幹什麼去了?
如此明顯的居心,就是單純如雪兒,也能想得出來!
果然,不等鍾離陌開口,羅妙思就再一次開口:“你們求我的事,我都快要答應,不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