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曆經喪子之痛,病體沉珂,無力主持朝政,又因英王被圈禁,皇室人丁凋零,無皇子以繼承大統,決定禪位與靈馨公主,定與次年元月登基,由侍衛總管影離輔政,同時改國號為天命。
一連串的消旨意,讓東靈的百姓有些迎接不暇,最後得出的結論也隻有一個,就是一統三國,再續天照帝國輝煌的太子軒轅昰,死於一場叛亂,皇帝悲痛欲絕,纏綿病榻,傳位給了其中一位公主。
這位公主其實也是十分傳奇的,與那位哀烈太子一母同胞,卻在幼年時被拐出宮,與哀烈太子同時回歸,至今不過一年多,在哀烈太子軒轅昰攻打西漠南平的時候,主持朝政公私分明,十分井井有條,不能說萬民稱頌,也是人人欽敬。
百姓所求,不過是安居樂業,至於那高高在上的位子上,到底是什麼人,是男是女,其實並沒有那麼在意。
甚至,有一部分在靈馨公主主持朝政期間受益匪淺的百姓,拍手稱快,恨不得彈冠相慶。隻是礙於太子喪事期間,不得不收斂起欣喜慶幸之色來。
皇帝軒轅德這道旨意一出,首先沸騰的是東靈的京城,隻是很快就平靜下來,開始為哀烈太子服喪。
動亂平息了,一切安穩下來,東靈的京城也總算是正常了起來。
新建的太子府前,一片雪白肅穆,這座宏大的建築,在剛剛建成,迎來它的主人不足一個月之後,就再一次永遠失去了它的主人。
太子府的後門是一條小巷,平時鮮少人走,此刻卻有一輛平板牛車安靜地停在門前,上麵堆放了不少雜七雜八的東西,想必是太子府中清理出來不要的。
不多時,那後門被人從裏麵打開,一侍衛打扮的人,扛著一個粗大的麻袋探頭走了出來……
那侍衛一臉警惕,左右看看無人,先將身上的侍衛服色扒了下去,露出裏麵一身普通百姓的衣衫來。然後直接將那麻袋放了上去,用那些雜物遮掩得嚴嚴實實,這才關了後門,跳上車轅,驅趕著那頭老黃牛慢吞吞地離開。
這輛毫不起眼的平板牛車不多時就離開了小巷,轉入大街,在一路肅穆的白色中,慢慢地晃悠到了城門口。
叛亂早已肅清,靈馨公主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解除京城的戒嚴,恢複百姓的正常生活,除了為太子服喪,不得婚嫁等喜慶之事,不得著鮮豔色彩的衣物之外,一切與平日無異,所以也隻是簡單的盤查,那個大麻袋也隻是被當做普通的雜物看了一眼,就將這兩平板牛車放了出去。
牛車晃晃悠悠地出了京城,沿著官道而行,趕車的“侍衛”回頭望了一眼,眼中已經看不到京城巍峨的城門,這才鬆了口氣。
他將馬車趕上了一條小路,此刻正是夏季,草木茂盛,又加上少又人走,兩旁的雜草幾乎將整條路都遮住。
又走了一段,前麵來拿路都看不到了,隻有密密匝匝的樹木,不遠處一跳小溪潺潺,四周除了肆虐的蚊蟲,就隻剩下了這一人一車,趕車的“侍衛”終於是停了車,一股腦地將車上亂七八糟的雜物都推了下去,隻剩下了那個大麻袋。
他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動作似乎也輕柔了不少,修長的雙手飛快地解開了捆住麻袋的繩子,一縷淩亂的黑發就露了出來。再繼續往下扒那麻袋,很快就露出一具僵硬無比的屍體。
屍體的臉上髒兮兮的,不知道沾染了什麼東西,身上的衣服也破了大大小小無數個口子,有的甚至露出裏麵的尚未完全愈合的傷口來,周遭的血跡都板結成了黑紅的顏色。
唯一讓人覺得奇怪的是,這具屍體看著僵硬無比,也不知道死了多長時間,那傷口竟然一直沒有潰爛化膿,而且也沒有屍臭散溢出來。
趕車的“侍衛”抬頭看了看天色,皺了皺眉,從推到地上的一堆雜物中,翻出了布巾,跑到溪邊將布巾濕透擰幹,簡單攏了攏屍體亂糟糟的頭發,開始擦拭那張髒汙的臉龐。
一張瘦削,蒼白,如同刀削斧鑿般的臉很快就顯露了出來,若是影離或者軒轅德在此,竟然會大吃一驚,因為板車上的這具屍體,正是他們翻遍了整個京城,遍尋不至的軒轅昰!
待這趕車的人也洗了兩把臉之後,露出了一張熟悉的臉來,不是別人,正是天意山莊的那位少莊主——單天鷹!
事情還要從單天鷹帶著單鈺回到天意山莊說起。
兩個人回到天意山莊,一路上單鈺自然是各種不情願,不過因為她假裝肚子疼,將雪兒獨自一個人留在南平的深山密林中應對影月神宮追殺的事情,也讓她有些心虛,因此並不敢太過忤逆單天鷹,兩個人總算是回到了天意山莊。
當時的天意山莊,已經沒有了人。
兄妹兩個打聽之下,知道了單正夫婦在被暗血衛的人帶走,心中也就明白了過來,於是也就留直奔了京城。
兩個人在到了京城之後,才聽到皇帝軒轅德頒布的那道聖旨,單鈺自然又動了心思,結果遭到單天鷹的強烈反對,兄妹兩個大吵一架,單鈺負氣出走,不知所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