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以性命相賭(1 / 2)

懷寧王說完,隨即出了營帳,雅墨清則被留在了帳中。拓跋琞徑直走往軍醫麵前,問道:“本王想請問醫師,對於近日軍中頻繁出現多名軍士嘔吐發熱之症,不知有何見解?”

軍醫低著頭,恭敬地作揖,回答道:“此症乃因軍中增設騎射科目,致使兵士過於勞頓所致,稍待調理,過幾日便可無恙。”

“過幾日?”拓跋琞眼光冷峻,“此前醫師也是如此說,但幾日已過,本王卻並未見軍中有兵士好轉,這又如何解釋?”

“近來漠北天氣多變反複,自是不利病情恢複,待天氣好轉,自然恢複得快了。”

懷寧王聽聞,揮手給了軍醫一掌,軍醫臉上泛紅,跪地不敢起。

“一派胡言!真當本王是三歲娃娃好唬弄嗎?”懷寧王在軍中極少發這麼大的火,眾將見狀,悉數跪地,齊聲道:“王爺息怒!”

“本王已知此症為霍亂,你還敢繼續在本王麵前信口雌黃!難道不知漠北之軍對於大魏之重嗎?醫師如此行徑,置本王於何地?置大魏於何地?”

霍亂一詞一出,眾人皆瞠目結舌。大軍行進在外,最怕的便是疫情,況且這回碰上的是如此凶險之症,更是令眾人心生恐懼。

軍醫卻沒有惶恐之狀,反倒表現出一副自若如常的樣子,回稟道:“王爺,我乃大魏欽定的軍醫主官,軍中之醫師也皆以本人的診斷為主,王爺與眾將軍如若知曉醫事,盡可站出來診治,看看本人是否有誤判之嫌?”

顯然,到此時,他仍未知道今日拓跋琞請了雅墨清來軍中診治。在軍醫的眼中,漠北軍中都是些五大三粗的兵將,論起行軍打仗來自然在行,但要說起醫術,當然一個個都是門外漢。

正因為如此,成王才安插了自己的心腹擔任軍醫一職,而懷寧王這幾天吃的也正是這不懂醫術之虧。

“哦?!是嗎?”懷寧王輕笑,“本王不懂,眾將士不懂,此皆在情理之中,但倘若說同為行醫之人也不懂,那醫師這話可就貽笑大方了。”

“軍中除了下官以外,還有其他醫師,王爺自可尋來,問問便知?”

“醫師乃軍中醫事主事之人,其他醫卒不過幫手罷了,何嚐真正看過病人或是真正診過脈,醫師真是會說笑。本王今日倒是請來了醫師,也診了脈,其醫術與醫師並不相上下,其結論與軍醫之論可差距甚遠哪!”

軍醫有些心虛了,本以為在這軍中並無知曉之人,隨便扯個謊子也是死無對症,不會被查出來,即便懷寧王有心去找個醫師來,在這漠北之上,也難得有一個對中原醫術精通熟識之人。也正是如此,他才一直有恃無恐,信口胡說。

今日懷寧王說找了個醫術不相上下的人來,雖然心裏半信半疑,但軍醫還是有點露怯的。這一露怯,卻讓懷寧王心中大定了不少。

“請墨清醫師行至帳前,本王有話要問。”懷寧王說完,雅墨清便從帳內走了出來。

軍醫抬眼望去,見一個年輕得有些不像話的醫師立在了眼前,頓時心中大悅,認定雅墨清並無真正的本事,甚至懷疑她是懷寧王請來的幌子。

“墨清,把你剛剛同本王說的話當眾再說一次,讓在場的人都聽聽。”

“是!墨清方才開帳診斷,見患病士兵嘔吐下利,發熱頭痛、身疼惡寒,且有傷陰損陽之變,遂認定為霍亂之症。”

“你可聽清?”懷寧王怒不可遏地質問軍醫道。

軍醫依舊低頭不語,心中卻在想著如何應對。

“如此不恪盡職守之人,留於軍中還有何用?來人,將此人拖下去斬了!”懷寧王對著身後的兵士喊道。

“且慢!”軍醫喊了一聲,遂站起身來,泰然自若地反問道:“敢問這名醫師師出何門?可曾有王都衙府裏頒的行醫文書?若無,何以證明醫師的醫術有多高明?若不高明,又何以推翻辟人的診斷結果?”

雅墨清未曾料到軍醫會如此發問。她雖然醫術不算差,但在這軍營大帳裏,萬事都要尋個名頭。她不過是一介市井醫師,哪來的名門?又哪來的文書?靠的都是坊間的口口相傳和婦孺皆知的小有名氣,但這些又如何能當得上出入軍營行醫的資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