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媽在餐桌上忙著擺放碗筷,招呼著雅墨清他們幾個一道入坐吃飯。秦誼已經迫不及待地坐在桌子邊上吃了起來,容媽見著了,在擺放碗筷的空隙,還不忘拿手拍了拍秦誼伸往盤裏的手。
“又見你偷吃,什麼時候能改改?”雅墨清笑著坐下。
“自己家的飯菜,怎能算得上一個‘偷’字?”秦誼不悅道。
“不請自吃、不等自吃便是偷著來,哥哥讀書上千,難道這個道理還不懂麼?”
“妹妹果真跟了能人便不一樣了,懂得咬文嚼字了。”秦誼笑著往雅墨清的碗裏夾了菜。二人有說有笑,空著拓跋琞在一旁幹瞪眼看著,無從插話。
容媽見狀,心中有些不太好意思,覺得既然雅墨清帶了懷清回來,便不可如此怠慢他,於是請拓跋琞坐下,並親切客氣地說道:“懷清別愣著,快吃呀!”說完便連著夾了菜放到他碗裏,“懷清是第一次來月瓏泉吧,吃完飯讓清兒帶你去集市上逛逛,這裏的夜市雖不比王都繁華,但到底還是挺熱鬧的,是許多小兒女都喜愛成雙成對去的地方,你們二人正好可以去轉轉。”
“容媽,不用了,待在家裏就挺好的。”雅墨清一邊吃著一邊拒絕道,畢竟她和拓跋琞也不是什麼真的情人,一塊兒逛什麼街啊?
“你又任性了,人家懷清難得來一趟,你多少盡點地主之誼還是要的,莫要再說了,就這麼定了,趕緊吃,吃完趕緊去,碗盤不用你收拾了。”容媽笑著把他們飯後的事給安排好了。
“娘,我還有事找墨清呢,我也跟著去。”秦誼插話道。
“你去個什麼?你哪都不許去,待在家裏幫我刨豆子。”
“娘,你也太偏心了吧……”秦誼那一臉無辜的樣子惹得雅墨清忍不住得意地笑起來。
這樣團聚的夜晚,對於雅墨清來講是貼心而溫暖的,如果說在這個小鎮上她還有什麼放不下的,那便是這份家的溫暖了。而對於拓跋琞來講,這樣的其樂融融也是他許久以來極少碰上的。
雖然家中父母貴為皇帝、貴妃,但他卻自小便被安排在離他們尚有矩離的偏殿裏住著,後來又領了命戍邊在外,更是與父母聚少離多,即便進了京,也需以君臣之禮相待,多少放肆不得,拘謹得很,所以,今晚的這餐飯,拓跋琞吃得十分舒心自在。
晚飯就在雅墨清和秦誼一堆話裏吃完了,一吃完,容媽便指著雅墨清和拓跋琞,讓他們出去逛,而秦誼則留在院子裏眼巴巴地看著他們離開的身影,落寞地刨著豆子……
入了夜,華燈初上,人群果真熱鬧起來。雅墨清混在人群裏,東看西看,像是一隻被放出籠子的鳥一樣,歡脫得很。
“今晚人還真不少啊!王爺在王都見到的人是不是也是這麼多?不,應該是會多出很多才是。”雅墨清想了想,神色調皮道。
“本王極少出宮,即便出了宮也極少去逛這些集市。”拓跋琞回答道。
“為何?是不好玩麼?還是你父母都不給你出來?”
“都不是。本王常年不在王都,即便回去幾日也是公事諸多,來不及細細逛,隻聽宮人們說,王都夜裏熱鬧得很,但卻從未見過。”拓跋琞有些無奈。
“真可惜!”雅墨清想了想,拉著他往一處熱鬧的人群而去,邊拉邊道:“走!咱們今天就把你年少時該有的好時光給找補回來!”
拓跋琞被雅墨清拉著來到了一個做糖人的攤子前麵,旁邊擠著許多小孩子,拓跋琞看了看雅墨清又看了看那些孩子,為難道:“這是小孩子的吃食,你……”
“這有何妨?”雅墨清全然不理會拓跋琞的疑慮,笑著對老板說:“老板,一個,哦不,兩個糖人。”
“好咧,您要什麼花色的?””老板問道。
“唔……要一個耍大刀的天將,還有有一個戴花籫的仙女吧!”雅墨清看了看攤上麵擺出來的版型道。
老板應了一聲,不一會的工夫便把兩個糖人給做好了,雅墨清付了錢,高興地接過來,把大刀樣式的糖人遞到拓跋琞眼前道:“喏,這個給你!”
拓跋琞看了看,略微皺了皺眉頭道:“本王……”
“別本王本王的了,你現在誰都不是,不過是無憂無慮的大孩子拓跋琞罷了。”雅墨清認真道。
拓跋琞一聽,先是一時沒反應過來,接著便不由地笑出了聲。做了太久的懷寧王,“拓跋琞”這三個字已經很少有人會這麼直接地稱呼出來了,記得最近的一次直呼名諱還是他沒有離京時,王都裏的先生向他提問的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