雅墨清給拓跋琞沏了杯茶,滿心好奇地遞到了拓跋琞的眼前。拓跋琞緩緩接了過去吹了吹,喝了一口道:“柔然一部原是我鮮卑族的一支,後從聯盟中分離出來,便往大漠的方向遷移,後世便於此地生根,與我鮮卑從此分道揚鑣。”
“柔然崇尚自然,故而敬巫術。自一名名叫‘地萬’的女巫設法攫取前柔然可汗信任之後,經年累月,巫術便成了這一族的秘術,而且多以女巫為主。據說最盛行的時候,柔然人曾將此術與僧侶之教相結合,並將巫師尊為國師。”
雅墨清和秦誼聽得出了神,原來在他們並不算陌生的大漠之上,竟然還有這樣一些他們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異事存在。
“但這就奇了,我與墨清在這月瓏泉邊生活了這麼久,從未見過這樣的人物,或說見得極少,此前也不曾聽聞這樣的事,如今怎就有了?”秦誼不解道。
“這也正是本王覺得蹊蹺的地方。柔然向來在自己部族內行動,極少出來。如今出來定然不是遊山玩水來了,加上帶著巫女前來,必不簡單。”拓跋琞心中有點憂亂。
“柔然人在這個時候到月瓏泉來,不會僅僅是為了邊際互貿吧。”雅墨清思考著。
“不會,柔然盤踞漠北,商貿一事並不是最熱衷的,擴張勢力範圍才是他們最大的願望。柔然人信奉巫師的決定,就連何時出兵、往何處出兵都靠巫師來決定。因此,他們此次來,十有八九與出征戰事有關。”
“會不會是為了找什麼人,或者為了找什麼物件,還是為了探明什麼東西?”雅墨清繼續問道。
“難道,他們也……”拓跋琞沒有繼續往下說,其時他的心中大致猜的是,柔然人估計也是為了找尋波斯站點來了,目的應該與他十分相似,那便是拿到波斯一族有關古老騎兵兵器的鑄造技藝。如若真是如此,留給拓跋琞的時間便不多了。
雖然他知道波斯人備受柔然悍軍之擾,打心中不願與其為伍,但若是柔然真的以鐵騎或巫術治之,波斯人或許會不得已而從了柔然,這樣一來,對於大魏而言,便是未出師已身中數刀,想想甚是可怕。
“喂,不是在講我的事兒嗎?怎麼你們兩個都將話扯到了我聽都聽不懂的地方去了。”秦誼無辜地看著他們。
“你這事兒也頗為難解。”拓跋琞接過話講道,“秦誼,你且去院裏幫本王置於桌上的書冊拿來,回來慢慢講與你聽。”
“還沒說個明白,為何讓我出去?”秦誼不太願意。
“本王的話還沒聽清麼?”拓跋琞重複了一次。秦誼見狀,再不願意也沒什麼辦法,隻能乖乖出門拿書冊去了。
不過雅墨清卻看得清楚,遂問道:“王爺特意把秦哥哥支開,可有什麼要說的?”
“柔然巫術再如何厲害,也不過是將他與招風酒館的老板娘致暈,甚至致命都不在話下,為何會大費周章將他二人困綁於一起,還做出那般景象來?”
“做出來?王爺的意思是……秦哥哥並未與暢琳做過逾矩之事?\"雅墨清麵露喜色。
“事實如何本王也不好說,隻是這事確實有些奇怪。他二人如若當時均已暈過去,又如何上得去二樓?難道有人在此後將他二人搬到樓上,又裝出這麼個樣子出來?……可誰又會這樣做,這麼做又是出於什麼目的呢?”拓跋琞的話讓雅墨清也陷入了沉思。
“除非,”拓跋琞猛地想起什麼,恍然大悟道,“除非是招風酒的老板娘自己把二人轉至二樓,然後造出這麼個樣子。”
“王爺真是太會說笑了,那老板娘暢琳我還是認得的,雖不是小家碧玉那般柔弱,但終歸是女子,如何會置自己的名聲不顧,非要與我秦哥哥搭上關係,須知道,這樣的事情一旦傳開了,她便隻能與秦誼結為夫妻了,她不會連這個都想不到吧。”雅墨清不相信暢琳會是懷寧王所說的那樣。
“也許……她想要的,便是這個結果。”拓跋琞進一步點拔道。
“什麼?”雅墨清聽完,仔細回想了這些年來她與秦誼前往酒館時的曆曆場景。
的確,這些年來,暢琳對秦誼是有些不一樣。每每見到他們時都會不由地整理著裝,每次上菜都是親自過來,每當他二人從酒館門口經過時,暢琳總會放下手頭的事,忙著過來打聲招呼或敘上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