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太監迫不及待地上前掀起了幔帳,隻見拓跋琞依舊一副昏迷不清的樣子躺在床榻上,旁邊被褥中的人探出頭來,一臉不明地看著張太監道:“張大人,這麼急著捉人,是想看見什麼啊?”
張太監一臉吃驚,見著被褥中的人似笑非笑地看著自己,氣得一口老血湧上了心頭:“秦……秦誼?!”
“正是在下,張大人有何吩咐?”秦誼起了身,整了整衣裳,向張太監請安道。
“你……你怎麼在這兒?”張太監又氣又懵,遂質問道。
“我奉玉清公主之命在這兒照看懷寧王,張大人又為何來此?”秦誼反問道。
“本官……本官聽聞懷寧王不適,特來看看。”
“張大人真是有心了,不過是來看看還帶了這麼多人來,可知王爺是最不喜人多眼雜了?我倒是建議張大人先帶著人回去,等王爺醒了再傳你來見也不遲。”秦誼的話明顯是在趕張太監走。
雖然不是十分樂意,沒有捉到他想捉的現行,但秦誼這話多少也讓他有個台階可下,所以張太監便順水推舟道:“你這話倒是在理,罷了,本官也是太過心切,既然有人照看,那本官便先回去了,待王爺醒了,記得即刻派人前來告知我。”
“那是自然,張大人放心好了!”秦誼說著,恭恭敬敬地送張太監離開了。
秦誼看著張太監離開,便回到床榻上將雅墨清急急配好的藥物繼續給拓跋琞敷上。
說來,張太監來時為什麼會是秦誼待在拓跋琞身邊,這還得從剛剛說起。
雅墨清見拓跋琞藥效不見減退,且有複而發作之勢,便上前解開他的衣襟,免得他被周身熱氣炙了自己。但即便是解開了,拓跋琞依舊難耐萬分。
雅墨清是醫者,自然知道這催情的藥再不克製的後果,於是急忙喊來了秦誼幫忙,把自己三五下配好的藥放在一隻玉製的藥盒裏,拿至房中給拓跋琞敷上。她一個女孩子家不放便幫著用這藥,便請秦誼幫著進屋給拓跋琞用上。
秦誼才剛開屋不久便聽見外邊張太監大呼小叫地吵吵著要進來,他本想著去開門看看,但想著拓跋琞中的這毒還有自己此時獨自待在拓跋琞的屋裏,多少有些不成體統,為了費太多口舌去解釋,秦誼便索性躲進背窩裏,想等張太監走了再出來。
可不曾想,張太監聽見屋裏頭沒人出聲應他,不僅沒走,還命手下的人把門撞開,這還不算,還直直衝到床榻前,說拓跋琞與雅墨清有染,這下秦誼便藏不下去了。
於是,他幹脆將自己亮出來,橫堅自己是個已娶妻的人,如何難聽的話都不會染上他的身,總好過悶聲不響地讓雅墨清無端端地背個壞名聲,這才有了剛剛那出。
拓跋琞慢慢地蘇醒過來,雖然靈台還不算清明,但基本上可以辨清眼前的人和事。秦誼將拓跋琞扶將坐起來,靠著床沿坐了下來。
“可知本王適才發生了什麼事?”拓跋琞問道。
“王爺,您剛剛那是中毒了。”秦誼指了指放置在床邊的鎏金燃香爐回答道。
“中毒?”拓跋琞眉頭一緊。
“正是。墨清剛剛查看過,您中的毒名叫‘蛇床子’,是出了名的迷情香,能將您迷倒成這樣,這毒的劑量還真是不小。王爺心中可知是何人所為?”
拓跋琞想了想這兩日的情形,並未發現有什麼異常。平日裏他也有燃香的習慣,如果說這香中有毒的話,那毋庸置疑,肯定是有人買通了身邊服伺的小役,將這毒放了進去。
要說這人數寥寥的和親隊伍裏,有誰會有害他的心,除了成王心腹張太監以外,也著實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拓跋琞沉默不語,心中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眼下看來,張太監已經準備對雅墨清動手,若不盡快將雅墨清送走,恐怕再遲些,他便護不住她了。
“本王可有傷著雅墨清?”拓跋琞心中惴惴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