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瘋了?!”司馬南澤聽說拓跋琞要開棺,竟吃驚氣憤得顧不得禮法,上來便是一陣驚呼。
拓跋琞倒也沒生氣,知道他向來如此,於是淡淡道:“隻有如此才能解開所有的疑問。“
“要解開這些疑問方法有很多,並不是一定要用這麼絕決的一種。”司馬南澤道。
“哦?你以為還有什麼行之有效之法?”拓跋琞反問道。
“比如……比如……”司馬南澤一開口就發現自己辭窮得很,想來想去似乎真沒什麼更好的辦法了,於是轉念道:“逝者就當入土為安,你這樣動就不怕墨清入不了輪回?”
拓跋琞一聽便知司馬找不出更好的借口來阻攔他,於是開口道:“若墨清真在裏麵,朕便將她帶到壽山泰安陵去,日後也好與她一道入輪回,這麼說司馬公子可還滿意?”
司馬南澤被拓跋琞的話堵住了嘴。在他看來,拓跋琞定然是想雅墨清想得入了魔怔,否則不會有這個想法。當初,他帶著那些禁軍沿江上下幾十裏一寸一寸地找,除了那身衣服以外一點線索都沒有,如今過了這麼久再去尋定然也是如此。
後來素和醫師證實了雅墨清已離世,連墓塚都樹好了,這還能有假?想到這兒,司馬南澤遂問道:“若聖上不信素和的話,那我反倒不明白了,素和醫師為何要造出這麼個墓塚來騙您?再則,若是墨清還在世,這一年多了,為何她不來王都尋聖上您,除非是死了,若者是殘了、病了,不然至少也能捎個信來吧?”
司馬南澤的話讓拓跋琞心中沉了沉。是啊,若是真還活在這世上又為何不來見他?這個問題是明擺著的現實,但這問題背後無論是怨、是恨甚至有可能是不愛了,都能讓他心死如灰。
然而,無論答案是什麼,無論她是因為什麼不願見自己,甚至於她或是真的對他沒了留戀,隻要雅墨清還活著,對於他而言就是天大的幸運,至少,他的愛終是有個地方得以寄放。
於是,在三日之後,禮官尋了一個吉時,儀隊持仗立於兩旁,元暮山元暮寺外雅墨清的墓塚被啟開,棺槨被八名小役合力抬出,放置於拓跋琞麵前。拓跋琞凝神望著,思緒萬千。
若打開見的是一副白骨,那他這麼久以來唯一的寄托將會付之東流。
幾聲禮炮鳴響後,雅墨清的棺蓋被揭開,拓跋琞深吸了一口氣,閉著眼睛上前一步,待到棺前摒住呼吸,緩緩睜開眼,映入眼簾的竟是棺內的空空如也!
她沒有死!雅墨清還在這世上!
拓跋琞滿腦子都被這個思想占據著。原來,他苦了一年的捥心之痛竟還有化解之法。但她人呢?她去了哪裏?那日明明見她躍身跳入江中,後來是如何逃脫的?又是如何化險為夷的?……這些疑問越來越多地出現在拓跋琞的腦海裏,他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瘋狂地想要見到雅墨清,瘋狂地想要知道這些問題的答案。
時為深秋,王都的人們不知道王宮裏發生了什麼事情,隻知道當今聖上花了重金向王都裏有船隻的人借用船隻三日,後來又見三萬禁軍在這些船上花了整整三天的時間沿魏王都外的大江來來回回尋了無數次,直到第三日夜幕降臨時,這些船隻才一一靠了岸、回了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