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昭國,元順二十五年。

上京最莊嚴華貴的軒王府,後院內有一片碩大的池塘,湖心修建了一座高立的亭台做觀景之用。

正值初春,池塘四周的綠柳才發出細嫩的枝芽,淡淡的綠色環繞著湖水,分外惹眼。而湖心的碧蓮亭上兩個衣著華麗,貴不可言的女人對立而望,遠遠望去一藍一紫兩個身影像是一幅渾然天成的畫卷。

隻是細看去,兩人似是在爭執不休,周遭的氣氛有些凝重,頗有劍拔弩張的感覺。

“蘇晚清,我把你當最好的朋友,你為什麼要陷害我?”那藍衣女子生的清麗無雙,一雙如似秋波的美眸中淩波閃閃,臉上的表情極其悲慟。

對麵的紫衣女子卻是滿是不屑的表情,她素手輕輕撫著小腹,帶著嘲笑的眼神看著對麵的人。

“白妙香,這王妃之位本該是我的。是你搶了我的位置,為了我肚子裏的孩子,你必須要死。”蘇晚清說著雙眸突然變得陰狠毒辣,纖細的小手突然緊拽著白妙香的衣領將她一步步逼退到身後的圍欄。

“你……你要殺我?”白妙香瑩潤的淚珠似要落下,十多年的友情,難道都是假的嗎?說她搶了她的王妃之位,可知她嫁給連城逸也是被逼無奈的,她從未想過要介入他們之間的感情。

蘇晚清一雙眸子已是極盡狠戾,她唇角微微揚起笑道:“你因不滿王爺的責罰,繼而將怨恨發到我的身上,欲圖殺我,自己卻不小心跌入了池塘。你知道王爺他恨你,你在王府本就不受寵。就算你死了,也沒有人會懷疑的。”

白妙香聽著她說出的一言一語隻覺得寒心,這十年來,她對她猶如妹妹一般的對待,到頭來竟是這樣的光景,是哪裏錯了?

“蘇晚清,你瘋了,就算死我也不會放過你的。”白妙香突然掙紮起來,試圖躲開她的鉗製,可卻覺得身子軟弱無力,她猛的將目光放在亭中的石桌上,一種透心的寒意直入心底。

“你在茶中下了毒。”白妙香渾身無力,一種絕望悄然而生。

耳旁是蘇晚清得意的笑聲,如銀鈴一般的聲音卻似是地獄的催命符。就在白妙香絕望之際,卻驀然聽見蘇晚清聲音響起。

“白妙香,臨死之前不如讓我告訴你一個秘密。你可記得七年前,你在西山救下的那個雙目失明的少年?你不知道吧,他就是軒王爺,他一直在找你,可是不知為何他將我當做了你,認作是救了他性命的女子。哈哈,白妙香,我要多謝你,是你告訴了我七年前你們發生在西山的點滴,我才會得到王爺的愛。”

白妙香頓時驚醒,七年前,西山,雙目失明的少年。往昔的記憶一點點的清晰,那個身受重傷渾身是血的少年,竟是他。

軒王爺,連城逸,她的夫君!

白妙香還沉浸在震驚中沒有醒來,便聽蘇晚清陰狠的聲音:“白妙香,你去死吧,我會替你好好的愛王爺。”說著她手掌一推,用盡全力。

就在這一刻間,白妙香不知想起了什麼,她突然出其不意的用盡全力狠狠的抓住蘇晚清欲收回去的手。

“蘇晚清,我們一起下地獄吧。”她對著她陰測的笑,身體下墜的力道將站在亭子上的蘇晚清一同扯了下去。

便隻聽一聲慘烈的叫聲,“啊……”兩道身影跌落數丈高的亭子,撲通兩聲,水麵蕩起漣漪波浪,一層層血跡從水麵漾開格外刺眼。

……

軒王府,秋水閣。

“小姐,蘇側妃是救回來了,可是她的孩子卻沒了。小姐,我們該怎麼辦?王爺,他,他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錦瑟一邊說著,小手不停的絞著衣裙上的係帶,很是不安的樣子。

梳鏡台前,一個女子端坐在台前,細細的打量著鏡中的自己,仿若對侍女的話置若未聞。

一個時辰前,當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穿越了。她是來自21世紀的調香師,名叫方沉香,可現在一抹幽魂卻寄居在這身體中,身體的主人叫白妙香,在一個時辰前墜入池塘溺亡了。

她似能明白,為何自己會成為了白妙香。因為她遭遇了和白妙香一般的遭遇,她被閨蜜背叛,被閨蜜推入山崖的時候,她同白妙香一樣將自己的好朋友一同拽了下去。

十年同窗,隻因一個男人。她與死去的白妙香,何其的相象,這許就是緣分。她有些釋懷,跌入時空,是上蒼給她的機會,她要代替白妙香好好的活著,活出她方沉香該有的姿態。

無論是朋友還是愛人,她,再也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