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看到過一句話,當你不可以擁有的時候,你唯一可以做的,就是讓自己不要忘記。

所以,記憶裏麵隻有他,我發了狂一樣地將他記錄下來,隻有這樣才有安全感。

“你叫什麼?”

“岑……”

“叩叩。”敲門聲打斷我的夢境,我慢慢騰騰地睜了眼,盯著天花板回想剛才的夢,其實就算沒有被驚醒,我同樣想不起來夢裏麵我要回答的話。

是顧阿姨敲門,我叮囑過她,每天早上這個點一定要把我叫醒,我有的時候很害怕自己陷入夢魘之中醒不過來,有好幾次,那些夢魘抓住我的靈魂,使我沒辦法呼吸。

顧阿姨將幹淨的衣服送到我房間,但現在還是居喪期間,我依然穿著一身黑,雖然我對司振誠並沒有愛意,可他的確對我很好,出於感激,我會為他守寡。

“太太,昨晚上是不是沒有怎麼好好休息?”顧阿姨遞給我感冒藥,關心地問,“我看你氣色很不好,要不今天我陪你去醫院看看情況?”

“我今天要出去一趟。”我喝了水,咽下藥。

“二小姐今天回來,大少爺說晚上要請莫家的廚子過來給二小姐加餐,等一下廚子應該就過來了。”顧阿姨交代家裏的大小瑣事,我覺得,既然司其琛已經搬回來別墅,那這些事也由不得我來操心。

莫家是真正的大豪門,也是司其琛母親的娘家,以往兩家時常走動,聽說莫老十分器重司其琛。

“晚上,大少爺還邀請了冰姐,他說,正好一家人可以聚餐。”顧阿姨小心地看著我。

我明白她的意思,於是扭頭交代:“晚上我就不回來吃飯了。”

“好的。”

上午收拾了自己的房間,因為藏著不少照片,所以平時我都不會讓顧阿姨輕易來我房間打掃,反正這些事情我也做得來,我又不是真的太太命,何必使喚別人。

吃了午飯,我就出門了。

我的生活圈子很小,我不善於交際,對很多事情都毫無興趣,因此我唯一能說話的人,就是堂姐林秋蕾。

“司太太,你來了?”診所前台的小女孩已經對我很熟悉,她招呼我坐在休息室,她說,林醫生還有最後一個病人,應該很快可以接見我。

林秋蕾的心裏谘詢診所並不大,她隻接待預約的客戶,每天固定五個病人,周五,她還要去學校講課,以前都是由司振誠帶著她,現在她獨當一麵,似乎也難不倒她。

我很羨慕堂姐的能力,隻因我自己一事無成,什麼都不會。

“想喝點什麼?”送走最後的病人,小姑娘將我帶進房間,林秋蕾拉開窗簾的時候,笑著問我,我習慣隻喝白開水。

“姐。”我坐在病人坐過的沙發上,如坐針氈。

“你的嗓子有點嘶啞,感冒了嗎?”林秋蕾靠近我坐下來。

我點了點頭,認真地說:“我想找回我的記憶,你看能不能對我進行催眠,然後……”

“你沒事吧?”林秋蕾摸了摸我的額頭,煞有其事地說,“有點發燒。”

“我總是夢見一些零零散散的事情,但是跟你告訴我的回憶不太一樣。”我憂慮地垂著頭,“沒有記憶的人真的很空虛。”

“你怎麼會沒有記憶呢?你不是會想起小時候的事情嗎?”

“可是那些事情就像是別人的事,回憶的時候我沒有什麼感覺。”

林秋蕾握住我的手,語重心長地說:“都是一些不好的回憶,其實忘了更好。”

“可是……”

“對了,你難得出來一趟,要不我請你吃飯?晚上我還約了一個朋友。”林秋蕾打斷我的話,安慰地說,“你應該活得陽光一點,把不好的回憶統統扔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