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人知道他此刻的心情,像滔滔江水拍打著礁石的那種感覺,喜不自禁。多少年了,他看著人間滄桑歲月變化了一代又一代。多少殺戮改變了多少王朝。都沒有找打她。從最開始的希望滿懷,到一點一點的絕望。幾多滄海桑田,獨心中那顆不滅的種子。
阿因卻仿佛被嚇到了一般,怔怔的看著這個陌生的家夥,一醒來就聽他在邊上像是撒嬌又像是埋怨的哭泣,臉上的淚水又仿佛是受盡了委屈的哭訴,怎麼想也想不出來自己何時辜負了這樣一個瓷娃娃?再看看周圍的情況,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眼神裏盡是疑惑,這是什麼情況?這是何處?我為什麼會在這裏?
“你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潛意識裏,她第一感覺就是被綁架了,首先想到的就是那個突然消失無蹤的羅刹老板。
煙玉生的笑容凝固在臉上,眼中滿滿的是不可思議,她居然不記得我了?“我是玉生啊,煙玉生?”充滿了希望與試探的看著她,卻還是隻見到她微微皺起的眉心,警惕與疑惑的眼眸。
阿因不語,等著他繼續說下去,不管他是誰,什麼目的,現在沉默都是最好的行動。
煙玉生默默的咽下這一汪苦水,才深深的看著阿因說道,“我叫煙玉生,一個你曾經認識的人,我知道你忘記了一切,但請你相信,我對你並沒有惡意,你記住,我叫煙玉生,滄海玉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的煙玉生。”
他感受到阿因身上流露出的警惕,心中的悲切無法言明,這名字是她為自己取的,可最後卻是要自己去告訴她自己的名字。當初自己是多麼不喜歡這個名字,現在,是報應嗎?
阿因沉默,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說謊,他說他是一個曾經認識的人,這十幾年的記憶裏並沒有他,那就隻有一個可能,他是夢裏那個世界的人。
想到這,阿因就有一點激動,試探的問了一句,“那你是我的什麼人?”
煙玉生的思緒飄向了遠古,悠悠道,“你的家人。”他並不算撒謊,就算不是真正的家人,但她對他們,就是唯一的存在。想到以前,煙玉生的眼眶不自禁的濕了,轉頭間,瞳孔上已經蒙上了一層迷霧。
走了不幾步,阿因的聲音在背後傳來,“你是不是有我全部的記憶?”
煙玉生回頭,欣喜若狂的笑了起來,“有,全部的,所有的。”她還有點輪廓,她還願意想起,還能乞求什麼呢?
“好,你先幫我收著,我什麼時候想拿回來了就去找你。”阿因真的很迫切的想知道自己的夢中的世界,夢中記憶,那個叫著長歌的人,那個被叫著的長歌。
他們這邊的事情到是解決了,可是李成毅家裏,許落都要急瘋了,剛剛兩人還在說活,怎麼眨眼間就不見了人影?
也不管還有什麼事情沒處理,別人眼裏,隻看到許落瘋子一樣的到處找什麼,眼眶通紅,像要滴出血來。他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不知誰靠近問了一句,“老大,怎麼了。”被他給大吼一聲:“走開。”
從來沒見過許落這樣,聽到他不停的打電話問:“有見到阿因嗎?”才注意到那原本應該坐在輪椅上的阿因不見了,隻留下一個空空的椅子?可是剛剛都還在這的啊?
許落也見到了別人臉上的疑惑和奇怪,他沒辦法告訴他們他在著急什麼,阿因的身份沒有誰知道,也不宜別人知道,再加上心中焦急,什麼也顧不上解釋了。
整個別墅都找了個遍也沒有,打了電話問家裏,也沒有回去,隻好吩咐了猴子他們全部出去找,任何地方都不要放過。
許落健步如飛的衝出了別墅的大門,整個人都呆住了,隻見一男一女緩步而來,女子整個人都幾乎依偎在男子身上,麵色蒼白,額頭上汗珠密布,不是阿因又是誰呢?
許落心頭激動,也不顧別人的眼光一步作三步的奔向阿因,緊緊的將她抱在懷裏,這一抱仿佛隔了幾個世紀那麼久。天哪,從沒有想過有一天會突然見不到她,仿佛心裏一下被掏空的感受,太難受,太痛苦了,這種感覺他發誓,自己永遠不想再承受一次。
這個時刻,阿因隻覺得比見到煙玉生時候的還要震驚,許落這一個擁抱來的太突然了。以至她整個人都想丟了魂魄一樣呆在原地,雙手停在半空,忘記了要怎麼做。從來沒有過和許落這樣零距離的接觸。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