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十五章 症狀(1 / 2)

楊二是一個主觀自我意識很強的人,在找工作的過程中總是碰鼻子也就很好解釋了。這樣他就很難找到理想的工作。最後楊二說,誰要我做,我就做,管他囘媽囘的什麼工作。在接受了工作以後,又自怨自艾地批評這個社會,把好人逼瘋。要是我,我都要罵他是‘傻叉’,但我不能罵他,全世界的人罵他,我都不能罵他。我有時候必須得為他鼓氣,為他加油。

如果他是被老板罵的話,我可以很容易地想見到當時的情況,正如楊二所說的一樣。

那是一間窄得不能再窄的辦公室(小公司嘛,能理解)。如果可以的話,你能看到裏麵的陳設:一張桌子,上麵堆著無數的文件,一台電腦,當然是筆記本,如果公司再小一點,可能電腦也省了。當然,電話是少不了的,但你不知道號碼是多少。你不知道不要緊,這電話總響個不停,這讓楊二很惱火。你說話的時候總是不希望別人打斷,楊二也一樣。然後,有幾張沙發,可容下三到四個人。在最醒目的一張牆上,總有幾匹馬,取的是馬到成功的意思。最重要的是,楊二對麵的太師椅上坐著一個豬頭豬腦的中年人,當然也可能是精瘦的年輕人,或者是鶴發童顏的老者,這視公司的情況而定。當然這人的年紀一定比楊二大,我知道楊二肯定不會麵對一個跟自己差不多或者年紀要小的人。這個人可能是這個公司的最高統囘治者,也可能是一方麵的負責人。

楊二敲門進去的時候,很有禮貌地問,我可以坐下嗎?那人也很有禮貌的說,請坐,然後問楊二吸煙不?楊二也很有禮貌的回絕了。這樣下來時間過了幾秒,就可以正式開始了。如果楊二所應聘的職位在公司裏比較重要,那人或許可能會從座位上起來,為楊二倒杯水,但這樣的情況可能不會在楊二身上發生,因為楊二不可能在任何公司顯得任何的重要性。這樣說應該是楊二要麼被公司辭退,要麼自己交辭職報告時的情景,但我們現在要說的是他去某公司應聘的情景,這應該是兩碼事。

如果一個公司老總親自出馬的話,有兩種情況,一是這個公司很小,就老總一個人是領導;一是這個公司的老總很看重你。楊二還沒到公司,被老板賞識這點就不能成立。所以這個公司很小。小公司的老板總是存在這樣或那樣的作為領導的缺失,不大懂得領導的藝術。所以我可以想見楊二被罵的那種難堪,無論以前楊二得到過什麼樣的評價,都沒有‘傻叉’這樣直截了當傷害他的感情,無論如何,楊二總是懷著一顆激動的心情去的啊。

那個時候,這位老總總是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打斷他和楊二之間的對話,這讓楊二覺得非常不愉快。矛盾是不是這樣引發的,我不知道,但楊二對我說,那位老總似乎在考驗他的承受力一般。但當時楊二並不這樣認為,當時他隻是覺得這個人很煩,所以他準備說幾句客氣話然後走掉。如果真這樣做了也就好了,就不會有人罵他是‘傻叉’了。但楊二對他如何被罵作‘傻叉’的經過故做姿態,我到現在還不很了了。以至於我從根本上懷疑楊二是不是真被別人罵過。但楊二的世界一團糟是人所共知的,照這樣看的話楊二被罵好像是合乎邏輯的。

所以有時候我想給他杜囘撰一個他被罵的理由,比如,他拿起桌子上的電話給老板扔了過去,當然前提是沒打著,用以表示對老板接電話打斷和他對話的不尊重行為的抗議。但這樣寫,我想老板可能不單是罵他是‘傻叉’這樣簡單了。我也可以說是楊二先罵了人家,他以為人家一個老板,是斯文人不會罵他,卻不知老板罵了比他更狠的話,楊二就徹底覺得自己一團糟了。我想憑空杜囘撰畢竟是一件辛苦但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如果基於事件本身這一點上是假的的話,那麼我們就可以對整個事情產生合理的真實性懷疑。但楊二和楊二的故事是真實存在的,我不能夠杜囘撰一切對楊二這個故事真實性本身產生影響的事情,所以楊二沒告訴我我就不能寫了。

另一種情況下,那是一間特別大的、顯得很空曠的、麵對著無邊的城市的辦公室。這樣的辦公室可能在二十層以上的地方。在成都如果你站在二十層樓以上的地方,你就可以毫無阻攔的看到這個城市很遠的風景。在這樣的地方辦公,心情是會很愉快的。這樣,坐在辦公桌對麵的人就會是另外一種人,當然,這樣的房間陳設上可以有許多相似的地方。所不同的是:這樣的房間裏會多點東西,比如,一個顯而易見的鍾。當然最主要的不同還在於這個房子的主人,這個房子的主人可能是個女人。楊二告訴我,他的確見到過這樣一個女人,這個女人不會太年輕,但肯定豐囘韻猶在。這樣的女人讓你的第一感覺是很能幹,但你並不想很親近這樣的女人。這樣的女人所表現出來的表情就是更難讓人親近。如果這樣一個女人和楊二談話的話,那‘傻叉’一說就顯得很站不住腳,這樣一個女人肯定不會讓‘傻叉’這類詞和詞組從自己的嘴裏吐出來,這有損一個女人的尊嚴。“×”字很容易讓人聯想到女人的某個東西,如果一個女人對一個男人這樣說,無疑是自己罵自己。所以在這樣的情況下楊二被罵的真實性也可以產生懷疑。不過與其懷疑楊二被罵的真實性,還不如懷疑女經理是否確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