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蘭方才聽到那些護衛說過,這皇室幾位老祖宗都中了劇毒,她又剛從藥材庫來,說是送藥材的總能混到裏麵去見上墨離一麵吧。到時候把輕身丹朝他嘴巴裏一塞,拉著他跑總是沒問題的吧。
果然,聽她如此一說,立即有人通報了進去。那攻擊她的暗衛也好端端站在了她的身邊,不再動作。
洛水蘭回頭望向那如冰塊一般的男人,心裏卻在羨慕這男人的武力值竟然如此強大,自己磕了藥,竟然也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睜思忖著,裏麵快步走出一個男人,洛水蘭定睛看時,卻是又一個自己認識的人。
“雲霄,雲霄!我啦!”洛水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雲霄又戴上了那該死的麵具,但他這幅樣子卻是他在藍月國時第一次見她的模樣,她自然是認得的。
洛水蘭急急忙忙扯下了蒙著臉的黑布:“快!墨王在哪裏?我有東西交給他。”
雲霄看到洛水蘭,分明楞了一下。他實在沒有想到,這個時候為何會在這裏看到了這個女人。
洛水蘭有些急了,那攻城的聲音一聲緊似一聲,這男人還在這裏發什麼呆。
她一步竄上了台階,一把拉了雲霄的手,惡狠狠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你在這發什麼愣,趕緊帶我去見主公!”
雲霄反應過來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急忙跟著洛水蘭向內走去。可是,這情景確實十分詭異,他是知道洛水蘭來到蕭硫的,也知道墨王曾起過念頭要將她立為妾室。可不知為何,這事後來又不了了之。
雲霄是個沉穩之人,他雖心裏對洛水蘭感覺不一樣,但也知道,墨離這個人實是一個有膽略,謀大事之人,洛水蘭帶著這樣的人身邊,絕非好事。以她那樣的容貌和心智,絕不適合這種爾虞我詐,刀光劍影的生活。
可他隻不過是個外臣,主公的家事還輪不到他來插嘴。他心裏鬱悶,臉上卻不能露出半分來。
洛水蘭根本不用雲霄領路,隻幾步就來到了大殿之中。
這宮殿不大,但卻氣氛凝重,主位上坐著四個看起來差不多四五十歲的男人,他們的身上都插著一根根長長的金針。他們的表情分外的痛苦,卻強忍著坐在那裏,讓一個白發老者一遍遍用金針刺穴,消解著病痛。
墨離就站在這幾個人的麵前,他手背在身後,靜靜地看著,臉上是前所未有的凝重和肅然。
洛水蘭看到這樣的墨離,就覺得自己大概又打錯了主意,這樣子的墨離分明是一副破釜沉舟,堅持到底的架勢。不管他正在做什麼。相信絕不會因為自己的一句話就改變主意。
雲霄看著洛水蘭望向墨離的眼神,突然就感覺心裏被抽離了什麼東西。她的眼睛,自進了這個宮殿就再也沒有了旁人,那眼神裏的內容即便是她自己可能也不明白,但是雲霄卻深知她已經深深陷入了墨離的情障,再也無能自拔。
他突然有些想要苦笑。當日自己背叛她在先,逼她服了毒藥,後來又推開她在後,如今她做什麼又和他有什麼關係。他慢慢放開了抓著洛水蘭的手。
洛水蘭根本沒有注意到雲霄的動靜。她一雙眼緊緊盯著墨離看,眼睛卻在咕嚕嚕轉著,想著如何能讓他聽自己的話離了這是非之地。
突然,就聽那老者言道:“雖不知那玉瓶之中裝的是何丹藥,但裏麵的氣味老朽倒是能分辨出一二來。隻是,如今這種緊急時刻,老朽還是勸諸位貴人盡早離了這險地為好。”
“不……不能走。”最右邊的那個應該是中毒較輕的一個,他的麵色雖蒼白,卻沒有那種發青的紫色,此時,他睜開了眼,對著那老者道:“請神醫放開手救治就是。朕與諸位先祖絕不能離了蕭宮,朕絕不做亡國之皇,縱然留得性命,到時也不過是行屍走肉。倒不如轟轟烈烈赴死,也好過背世世代代的罵名。”
“是,請神醫放手一搏,本來我等也就是等死之命,如今能有一線生機已屬不易,動手吧。”
洛水蘭突然心有所想,望向了那放置在幾人中間一個案幾之上珍珍重重擺在一個紅漆托盤之上的白色玉瓶。那玉瓶從形狀到色澤,再到那獨特的軟木瓶塞……
“我去,這不是山洞裏我丟給那個堵我的人那瓶藥嗎?這些人莫不是要這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