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水蘭剛剛拾掇好了墨離的事情,便聽到門外傳來暗衛和那護衛隊長說話的聲音。
“……女人……從宮裏送出來的。”
洛水蘭斷斷續續聽了會兒便有些明白了。
這個老家夥倒是好算計,墨離這一行表麵上可是沒帶女眷的。給他弄點合歡之藥,再製造個生米煮成熟飯啥的。看起來那待會過來的人身份也一定簡單不了。
果然,來人之中有人厲喝了一聲:“放肆!此乃我吒南王的公主,特來給墨王請安的,還不快退開。”
“墨王已經休息……”
“讓開……”
洛水蘭聽得前麵的人一直糾纏不清,索性穿好了衣服,推開門出了小院兒。
她借著那院兒中的燈火向著來人看了過去。果然看到衣香鬢影,嫋嫋婷婷的一隊宮女簇擁著的一乘軟轎正停在小院兒門前。
“什麼事?深更半夜的,不知道主人家是要休息的嗎?”洛水蘭的語氣沉穩,卻透著一股冰寒。
對於一個靠藥物來換取婚姻的女人,絕對也不是什麼好鳥。隻是不知這個是她主子的意思,還是她自己的意思。
“什麼人膽敢跟我家公主這麼說話?”軟轎旁,一個穿著青衣的女子嬌嗔一聲,慢慢走了出來。
洛水蘭靜靜抬首望了望天色,似笑非笑看了眼那青衣女子:“姑娘莫非不會看時辰。如今月上中天,這黑燈瞎火的,你們這些妙齡女子突然之間全都跑到了我們這個館邑來。可有打聽過,我們這處館邑裏,可是一個女眷都沒有的。你們此來,難道是……”
洛水蘭以拳掩住了口鼻,假意咳嗽了兩聲。隻是那眼中的戲謔和調侃之意,傻子也瞧得出是什麼意思。
那護衛隊長站在一邊,眼角抽搐望著這古靈精怪的女子。心裏暗忖:若不是跟在主子身邊,他們也不會知道,自家主子還有對女子鍾情的一麵。看來這女子定然有過人之處,這樣也好,由她出頭,總好過他們這些男人,萬一弄出了什麼說不出口的事情,也有理由搪塞。
那青衣宮女聽了洛水蘭的話,果然大怒,分開了眾人走到了洛水蘭的麵前。大眼瞪著洛水蘭,一副狠戾模樣:“你給我讓開!我家公主的路你也敢攔著,不想活了嗎?”
洛水蘭皺了皺眉,掏了掏耳朵,有些疑惑地望了望天空:“晴天響雷,這是來了瘟神啦?”
“放肆!”那女子一巴掌打了過來,卻被洛水蘭一把抓住了手腕:“別激動,別激動,這女人還是溫柔賢惠了好,萬一長成了潑婦那可就沒人要了。”
“你……”
“青靈,回來!”突然,那轎子中傳來了一聲嬌嗔,聽那聲音軟糯動聽,想來應該也是一位美人兒吧。
正猜想著,隻見轎簾一掀,從裏麵走出來一個長相甜美的少女。她看起來年齡不大,穿著鑲了白色絨毛的粉色襖裙,兩隻大眼睛靈動活潑,閃著狡黠的光芒。一下了轎子,便毫不躲閃地四下打量著擋了她路的男人們。絲毫沒有一點兒半夜闖人宅邸的羞愧感覺。一看就是一個膽大包天,聰明絕頂的女人。
“你長得挺好看,但是沒有他好看,我不喜歡你,我隻喜歡他,你快讓開,放我們進去。”
這公主說起話來好似銀鈴一般,聲音十分清脆好聽。可是說出的話又讓人有些哭笑不得。
“這麼說給我家主公下毒的人就是你了?”洛水蘭似笑非笑間,突然拎出來一個軟綿綿毛茸茸像是一隻小狗一樣的小東西。
“人家在睡覺,怎麼又叫人家出來?”暖暖的眼睛半睜半閉著,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可是突然之間似乎是嗅到了什麼好聞的氣體。
“宵夜嗎?我喜歡。”暖暖突然像是長大了一些,就在周圍人詫異洛水蘭為什麼在這個時候突然弄出一個小東西來的時候,那小家夥似乎是發出了一股什麼力量。
所有人都感覺到自己的身周似乎突然多出了一股輕微的能量,就好像是刮起了一陣輕微的旋風,有什麼東西正在向著那個小家夥飛了過去。
倒是那滿臉笑得甜美的公主臉色卻是變了。
“怎麼樣?我家暖暖是不是很能幹啊?就是不知,吒南王若是知道他的寶貝女兒不但在貴客的酒裏下毒,還追到館邑來放毒煙,會是什麼樣的後果呢?不過,我可不介意做個傳信人,隻是不知你們吒南王會把什麼樣的賠禮賠給我家主子呢?我想,一定不會是你。”
洛水蘭低了頭,沒再理會那個變了臉色的公主,將吃飽喝足的小家夥掂了掂,皺了皺眉:“能吃能睡,怎麼好像又長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