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人將早膳送到孤的房中來。”墨離一進門便對著洛南下了逐客令。
洛南眨了眨眼睛,看了看依然在榻上酣睡的姐姐,又看了眼墨離,這才皺了皺眉頭,不情不願地出了門去。
墨離笑了笑,看到洛南出了門,這才回身解了洛水蘭的穴道,自己一翻身,便將女人摟在了自己的懷中。
洛水蘭解了穴,睫毛微顫,漸漸醒了過來。睜眼便看見一張好似妖孽般出塵的臉。
清晨的日光照射下,他的臉便那樣清晰明朗的出現在了洛水蘭的麵前。那入目所見,極其立體精致的眉眼好似精湛的畫師精心勾勒而出,他鼻梁高且直,將他的氣質烘托得極其清貴淩人。那一雙眸,深邃明銳,星彩璀璨,一眼望去,便像是墮入了宇宙深處,不知去路,那近乎透明的肌膚上,薄唇一點塗朱,便像是雪上之上盛開了一朵紅梅,配上那長長的睫毛下,深邃明澈的眼神。讓他如同盛夏斑斕之中的一汪冰泉,讓人忍不住想要淺嚐。
洛水蘭似乎還沒有從睡夢之中蘇醒,她癡癡望向那對麵的人兒,隻待那一點紅唇吻在了她的唇上。
一陣天旋地轉的暈眩之後,她的腦袋才有些明白了過來。
就像是被毒蜂蟄了嘴,她突然一把推開了墨離,一蹦跳下了榻,光著腳跑到了房間的一角,皺著眉望著墨離,一臉受傷和痛恨的表情。
男人嗤笑起來,望著像一隻渾身豎起了刺的刺蝟般警惕地望著自己的女人:“洛洛,別鬧了。過來洗漱了。等會兒跟我去給那刁蠻公主將毒解了,可好?”
“你無恥,竟然色誘我!”洛水蘭站得遠遠的,絲毫也沒有一點兒要湊近男人的意思。
“噗嗤——!”男人忍不住笑出了聲來:“洛洛,你不覺得你這麼說有些不妥嗎?你如果對我沒有一點兒好感,又怎會一次次為我解除麻煩?”
說著,墨離慢慢走到了洛水蘭的麵前,輕輕用手捧起了她的臉,一雙眼靜靜盯著洛水蘭的眼,一眨不眨,仿佛那眸中蘊藏了黑色的磁石,讓女人直覺一陣眩暈:“洛洛,孤心悅你!過去種種皆是無奈,孤實有不得已的苦衷,待孤一統天下,你便是孤身邊那最重要之人。”
洛水蘭望著這樣的墨離,突然心中生出了幾絲慌亂。她自來到這個世界,遇到了幾個優秀的男人,從他們身上,她一步步學會了成熟,學會了如何像真正的人類一樣思考。直到現在,她覺得自己的心會為了這個男人而悸動。這……這讓她有種無法掌控的不安全感。
這個男人讓她本能的覺得危險,他救了她卻又拋棄她,寵她又輕視她。
洛水蘭感到自己的腦袋有些混亂。她不想讓自己陷在這種亂七八糟的情緒裏,這讓她感覺自己像是中了不得了的病毒,那種不能自控的感覺讓她極其不舒服。
可她本能的知道,之前她無數次對著墨離說過自己隻做護衛不做姬妾,總是惹得他極不高興,之後他就又會將她送走,或是不聞不問。
若是之前倒無所謂,可她現在需要他給她找到玄冰玉髓,她還不能得罪了他。
而且,她私心裏,也覺得似乎做了姬妾的話,會跟他的關係更親密一些。
她想著,就低了頭不說話,墨離隻當她是害羞,便笑了笑牽了她的手,親自打水擰了帕子遞給洛水蘭。
看著洛水蘭乖乖的安靜洗漱,墨離心中不由得十分歡喜,又親自為她綰了發。從始至終,洛水蘭都在一旁靜靜地坐著,不言不語,一動不動。
“吃早膳吧,吃過了和孤一起去吒南王府解了那刁蠻公主的毒,那女人也算得了教訓了,現今這個時候,我們還不宜樹敵太多。”
墨離輕言細語的為洛水蘭解釋著,又親自為洛水蘭盛了一碗糯米粥。
洛水蘭依舊沒有說話,隻是靜悄悄隨著墨離吃過了飯,跟著他一起坐上了馬車去到了吒南王的府中。
洛水蘭這一路都覺得有些渾渾噩噩。她的手被那男人的大手牽著,那溫暖幹燥的大手包裹著她的小手,讓她突然起了一絲眷戀。
這還是墨離第一次鄭重其事和她說他們之間的事情。從前大多被她插科打諢岔開了話題,她自己也從沒想過自己和這男人之間的問題。
現在再經他說起,讓洛水蘭有些心煩意亂,她本打算好了,等拿到玄冰玉髓,解了男人的毒就離開的,可是現在聽了他的話,她卻突然起了一絲掙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