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玄雨扶穩了安瞳,馬車也終於不再晃動,可是這會兒卻也不再向前疾馳,隻是停在了路上。
這段路還在城郊,周圍也沒什麼路人。趙玄雨聽到了那趕車的車夫一聲驚叫,便沒了聲息。大抵也猜到了外麵發生了什麼。
下車之前,他先看了看安瞳,向安瞳說道:“一會兒你不要下去,躲在車裏,趁我們打鬥的時候就逃跑,然後去藥鋪找汪灝去。”
“不,我也能打的,你忘了嗎?”安瞳卻道。
趙玄雨溫柔地看著她,道:“你現在有了身子,不方便動手。乖,聽話。”
“可是……”安瞳還想說什麼,可是趙玄雨已經把她扒到一邊,然後撩開了車簾走了下去。
車子外,此刻,已經被三層的黑衣人給包圍了。那些黑衣人倒也未蒙麵,但大抵看了也就隻是些小嘍嘍而已。倒是裏麵有兩個人卻是帶了鬥笠的。
“嗬,好個威風的趙大將軍,你不是手下人挺多,資源也挺多的嗎?現在怎麼你一個了?”其中一個帶了鬥笠的人惡狠狠的說。
趙玄雨聽著這人的聲音,覺得有點熟悉,可是卻還不能完全確定。
便又說了話,想引他說話以便辨認,道:“朋友既然攔住了我的去路,何以又不敢以真麵目示人呢。”
那人另一個帶了鬥笠的黑衣人卻是冷哼一聲,道:“何必多說,先拿住他再說。”
說著,戰鬥便一觸即發了。
趙玄雨隻身禦敵,但因為本身功夫了得,開始卻是不見落了下風。他盡力把他們打鬥的戰場拉的遠離馬車,以便讓安瞳可以得以逃脫。
安瞳在馬車中聽著車外的聲音,心裏揪得緊緊的。但是她也知道,趙玄雨說得對,她留下來,並不能改變什麼,倒不如回去搬救兵來的要有效些。她在聽見了車外的那些人隻是要拿住趙玄雨而不是殺了他時。心下也是安心了些。這樣,她回去搬救兵的方法也就更可行了些了。
趁著外麵的打鬥聲漸起,安瞳也小心地撩開了車簾看向外麵。在看到了趙玄雨已經把那夥人引開了些的時候,她也就下了馬車,想要去搬救兵了。
可是,就在她轉身要跑開時,她回頭向趙玄雨看去的那一眼卻是令她止住了繼續前進的腳步。
“玄雨小心!”
轉頭看向趙玄雨的那一瞬間,他看到了其中一個帶了鬥笠的黑衣人卻是趁著趙玄雨與另一個武功不弱的帶鬥笠黑衣人纏鬥的時候,從趙玄雨的背後進行了偷襲,而且還是一記趙玄雨絕對無法抵擋的殺招。
安瞳的一聲大叫令得趙玄雨有所警覺,察覺到了身後的殺機。可是,他的眉頭也蹙了起來。因為這樣安瞳要再逃走,可也就困難了。
而而那個原本襲擊趙玄雨的人,聽到了安瞳的驚叫時,也是回頭看了她一眼。這一看卻是愣了愣。隨即向手下的人使了個眼色,也分出了一部分人去圍攻安瞳,然後,他自己則更加奮力地朝著趙玄雨攻去。
“進去!”
最終,安瞳和趙玄雨還是無疑落敗了。而讓安瞳沒想到的,倒是她這與趙玄雨不同的待遇。
她居然被押到了一間雖不華麗,但還算整潔的客房之中。她被兩個黑衣人推進了房中,然後身後的門就被關了起來。
她的手上還是被綁著的,身上也被點了穴位。
安瞳踉蹌著進了房間,打量著周圍的一切。
不一會兒,安瞳身後的房門卻是突然被打開了來。
安瞳警覺地轉身,看向來人。門口的逆光讓她有些看不清正在走進來的人,直到他完全走了進來。
“是你?”安瞳驚訝出聲。
她早該想到,這個時候對趙玄雨恨之入骨,在見到她的時候又是那般反應的,也隻有這個被他們懷疑從宮中逃了出來的前太子趙玄奕了。
“嗬,皇闋啊皇闋,我還真沒想到,我也死了一回,倒還真又見到你了,卻不是在那森森冥府,而是在這人間,在那個可恨的趙玄雨身邊。那一場大火,原來,也不過是你的遁法罷了。我們倒是心有靈犀,連從宮中出逃的辦法也想到了一塊兒。”趙玄奕說完,還有些嘲諷地冷笑了一聲。
“你大勢已去,又何必負隅頑抗。”安瞳冷眼看著他,道。
趙玄奕卻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道:“哈哈哈,大勢已去?我是大勢已去了。如今被那該挨千刀的趙玄雨弄成了這般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樣子,活在暗處,活在仇恨之中。你說,你說這口氣我豈是能夠這般輕易咽下的。如今你和他都在我手上。負隅頑抗?你說我負隅頑抗?你錯了,我早就沒有和他對抗的力量了,唯一能回報他的,也隻有這般滔天的怒意和最直接的複仇方式罷了。”
說著,他瘋笑著走到了安瞳麵前,狠狠地捏住她的下巴。安瞳想要躲開,卻還是被他捏住了。但安瞳卻毫不示弱,依舊微揚著下巴,把頭偏向了一邊。
趙玄奕冷笑著道:“哼,還是這樣的眼神,就算我是曾經與你做過一夜夫妻的人,你也還真是一點不念舊情。嗨,不過,你又有什麼時候給過我好臉色呢,不過都是我癡念罷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抽你不會打你,也不會殺你。因為這一切都是趙玄雨應該受著的。至於你,倒是在他死前讓他生不如死的一記良藥。哈,哈哈哈。”
陰暗潮濕的地牢裏,趙玄雨被綁在一個木樁上。原本整潔的衣服此時已是被血跡浸染,破開的衣袍裏露出他綻開的血肉。沾滿了血色的鞭子被丟在了一旁。
突然,隨著一聲吱的響聲,地牢的門被打開了來。
趙玄雨聞聲,疲憊地抬起來耷拉著的腦袋,看向來人。
兩個看門的人打開了那門,當先走進來的兩個身影被拉的老長。其後,跟著一個帶了刀的人。
趙玄雨狠狠地盯著那兩個走進來的身影,一個是趙玄奕,一個是穿的極少的安瞳。她被他摟著,臉上卻是一臉憤色。
從地牢中出來後,安瞳一口惡狠狠地咬在趙玄奕手上。雖然不想在敵人麵前露出懦弱的一麵,但是想起剛剛在地牢之中,她不得不配合著趙玄奕和他親熱著,讓趙玄雨看得可謂是目眥盡裂。而安瞳那時雖然在笑著,心裏卻是在滴血。
而她這麼做,隻是因為趙玄奕拿了趙玄雨的命來威脅她。若是她不配合,他就會馬上殺了趙玄雨,而若是她還算配合,那趙玄奕也暫時不會去動他的性命。
安瞳知道她這樣做會傷了趙玄雨,但是,隻要能拖延一時,那他們就多一點時間等著汪灝他們來救。
“嗬,你還是一樣的烈呢。不過,你最好可別惹怒了我,否則……”趙玄奕抽出了被她咬著的手,瞪了安瞳一眼道。
“把她帶回去。”他對著手下的人擺了擺手,又讓人把安瞳帶走了。
然後,趙玄奕冷笑了一聲,又轉回了地牢之中。隨後,便是一陣接著一陣的鞭打聲從地牢之中傳了出來。
是夜,安瞳不安地在那房間裏跺來跺去,擔心著地牢裏的趙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