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李已經完全看得呆了。
前一刻,李巨還在拚命吐納,企盼早一步能衝破穴道,恢複行動。等楊華榮還在與方離糾纏之時,趁機搶到地上的手槍,這樣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但是他連聚了幾次氣,隻覺胸口煩惡欲嘔,腦中旋地轉,一口內力始終提不起來,心知自己之前受傷太重,此時又被楊華榮隔空打中了胸口,任脈阻塞,便是半點真氣也運轉不起來。
到了這個地步,他情知必死,當下艱難的扭過頭去,與李睿相視苦笑,歎息道:“你我兄弟二人,想不到竟然死在這裏。”
李睿卻哈哈一笑,搖頭道:“隻不過是早死了兩年,算得甚麼?隻是可惜方兄弟年紀輕輕,卻被牽扯到這樁破事來,平白丟了性命。”
二人長歎一聲,各自扭過頭去,正見到方離被打得狼狽不堪的模樣,心中焦急萬分,卻又不敢大聲話,生怕方離一個分心,便被楊華榮一掌打死。
到得最後,方離已經失去抵禦之力,被楊華榮伸手提起,二人更是心如死灰,李睿慘笑道:“罷了!罷了!一起上路,也好歹有個伴兒……”
誰料到,情勢陡然逆轉,二李不由自主的瞪大了眼睛,渾然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
直到楊華榮被方離一指推倒,二李才忍不住大聲歡呼起來,可憐李睿笑得太急,嗆得自己連連咳嗽不止,牽動胸腹的傷勢,險些一口血噴了出來。
方離行險擊敗楊華榮,自己也是渾身發軟,隻覺全身每一處經脈骨骼都針刺一般疼痛,冷汗涔涔,幾欲虛脫。隻是這個當口哪裏容得來他打坐調息?當下蹣跚走到二李身前,嘿嘿笑著調侃道:“兩位,你們還躺著幹什麼?莫非是太累了,能躺著絕不站著?”
李巨劫後餘生,大大的鬆了一口氣,聞言沒好氣的白了方離一眼,佯怒道:“你當我願意躺著?丹田氣海被人毀了一半,奇經八脈處處淤阻,剛剛又被老家夥點了膻中穴,便是手指也動不了一下——要不你來試試看?”
方離哈哈幹笑了幾聲,蹲下身子,卻不知該如何著手,隻得汗顏道:“李,我可沒學過點穴打穴的功夫,解穴什麼的倒是聽過,問題是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李睿倒是的吃了一驚,訝然道:“你連那姓楊的老家夥都能生生耗死,內力之深,隻怕比咱們兄弟還要強上一兩分,居然不會解穴?也不知你師父怎麼教的,走路都沒學會,就開始學跑?”
李巨知道的情況比李睿多一些,隱約猜出方離並無師承,當下瞪了李睿一眼,這才轉過頭來,笑嘻嘻的:“勞駕,我膻中穴被封,你在我胸口的‘玉堂穴’或是‘中庭穴’引氣入體,助我衝關,便可解開被封的穴道。”
完,他又指點了兩處穴道的所在,方離依言按住李巨的胸口,內力一催,一道沛然之極的真氣便透了進去。
李巨隻覺對方傳來的指力雖然不強,但個中意境卻是中正平和,如牽絲曼羅一般綿綿不絕,勁力一催,便將被封的穴道解開,不由得讚道:“好內功。”
方離微微一笑,也不話,隻是依樣畫葫蘆將李睿的穴道解開,二人穴道一解,雖然依舊重傷在身,卻勉強可以行動自如。
“差點駕崩啊!”
李睿依然是那個大大咧咧的性子,他活動了一下手腳,怪笑道,“沒想到又從鬼門關爬了出來,方兄弟,這次多虧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