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我還得在這兒待會兒的。”我說。
聽我這麼一說,表哥一繃臉,說:“別廢話,趕緊走。”
“我就不。”
這時候,表哥就朝我一瞪眼,指著我說:“讓你走,聽見了麼!”
他當時兩眼一瞪我的瞬間,真把我嚇了一跳。是和那天他瞪仨豹子是一樣的眼神,那種眼神讓人不寒而栗。
“曉永,走吧。聽我的,走。走呢!”四輩兒這時候推著我說。
我被四輩兒推了幾下,不情願的邁出了腳步。
“海子!”表哥朝蹲在另一邊過道上抽煙的海子喊了一聲。
海子聞聽,就站起身朝我們走了過來。
“嘛事兒啊,學義。”
“把我表弟跟輩兒送家去。”表哥說。
“行。”海子應了一聲。
我和四輩兒跟在海子的身後,剛走了幾步,就聽表哥再我們身後說了句:“根柱兒,你跟著一塊兒去。”
我知道,表哥雖然麵上對我凶,但是他心裏是很疼我的,他就怕我出什麼閃失,所以讓少言寡語,但卻膽子很大,敢玩兒命的根柱兒,跟著一塊兒送我們了。
由此,我也大概揣測到,今天的事情,遠非是我想象的那麼簡單了。
當我坐到海子的車上時,海子就問我們:“你們住哪兒。”
當海子問我這一句時,我的心裏不由又酸楚了起來,每次和表哥他們在一起,我都是坐洪雁開的那輛車的,但是,今天,洪雁卻躺在了病床上,而我卻仍然要在表哥他們的保護下離開醫院,我覺得我真的是沒用,沒用透了,我不能為表哥他們做些什麼,卻總是讓他們為我操心,甚至還牽連洪雁中了槍。
我沒有說話,四輩兒說了句:“先去二街,把曉永先送回去,我家離他家也不遠。”
海子點了點頭,說:“我路不太熟,你們給我指著點兒路。”
我坐在車上,基本就是愣神。四輩兒就在那一邊兒看著道兒,一邊指給海子往哪邊走。
車開著開著,當我的眼前晃過了不少的建築物時,我才反應過來不太對勁,眼前的道路顯示我們現在分明就是在新灣路。
我就問四輩兒:“咱怎麼走這兒啊,繞了大圈兒了。”
但是,當我剛問完這句後,就忽然明白了。
四輩兒沒有說話,就是眼睛直視著前方,時而告訴海子往那條道兒拐。
因為,從我們學校到西鄉路小醫院是走南麵的,但是要是從西鄉路開到路過我們學校的那條道路,然後再到我家,無疑是更遠了。而四輩兒指的這條道,恰恰就能避開離西大街比較近的夜市那條道,而選擇的最近的一條道了。
海子把車開到了我家附近的十字路口時,遇到紅燈,車子停下來時,我就說:“行了海哥,我就在這兒下吧,你們送四輩兒吧。”
“到了麼?”海子問我。
“快了,我下車走幾步就到了,從這兒拐就直接到四輩兒家了。”我說。
“別。我得給你送你家門口。”海子說。
就這樣,車一直開到了我家樓下。
我下了車,四輩兒還對我說:“今兒晚上就別出來了,燕子那也先別去了。”
我答應了一聲,和海子他們告了別,就進了我家的樓道。
我回到家,看到我媽也是剛進屋。
我媽見到我就問:“誒,今天怎麼回來的早點兒了?”
我聽我媽這麼一說,就看了下牆上的表。
可不是麼,要放在每天,這個時候,我還沒到家了。
我就隨口編了個謊話說:“哦,今天下午學校大掃除,我們做完衛生的就先放了。”
我媽聽後也沒再說什麼,就一邊擼著袖子,一邊奔廚房去了。
我媽進到廚房後還對我喊:“兒子,我買了武昌魚,你是吃紅燒的還是清蒸的啊?”
我這個時候,哪還有心思琢磨吃什麼的啊,就隨口一說:“都行。”
這時候,就見我媽從廚房一探頭,說:“嘛叫都行啊,做哪個啊?”
這時候,我就有些不耐煩了:“隨便呢!”
我媽一聽,就歪著頭看了看我,問道:“兒子,怎麼了,看你不高興呢?”
“哎呀,沒有,哪兒就不高興啊,快去做去吧。”我一邊衝我媽擺手,一邊說。
我媽見我這個態度,也沒說什麼,繼續進廚房忙活去了。
就在這個時候,我家的電話鈴響了起來。
我幾步走到電話前,接著拿起了聽筒:“喂?”
就聽電話那頭急促的聲音說:“喂,你到家了啊?”
“到家了啊,怎麼了。”我說。
“怎麼了!出事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