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我們一幫人都在學校門口的小胡同紮堆兒,楊明去給袁洋回了電話,回來後告訴我說袁洋已經給我問了,說楠楠經常在東大街大橋底下的遊戲廳那兒晃蕩,說他愛玩一款老虎機,有時候一玩兒就是半天,這個時候去十有八九能撞上他。
在這裏說下,當時,不是什麼遊戲廳都有老虎機的,一些擺在明麵兒上的遊戲廳裏很少有老虎機的,撐死了也就是擺上幾台麻將機。即便有老虎機的也都是暗藏在小屋裏的,因為老虎機都是賭博的,一般都能退錢,沒點兒彩頭的人們不願意玩兒啊。
所以,一般像老虎機這樣遊戲機,就隻有在東大街那樣比較偏的地方才有可能偏安一隅了。
既然已經知道了楠楠經常混的地方了,那我們這邊也就事不宜遲了。
由於上次小胡同的家夥被人拿走了,所以,我們隻能換個地方藏了。那就是學校後操場的牆根兒。
楊明讓申超和孫健過去拿家夥,我們這幫人就都在小胡同等著他們了。
過了不大會兒功夫,就看到這倆小子一人手裏拎著個書包,書包的口上還用桌布蒙上了。
我們當時挺會想辦法的,也隻有我們這些知道內情的才能看出書包拉鏈口支出來的東西是什麼了。
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我們這幫人有自行車的騎自行車,沒有車的就讓人帶著,十幾輛自行車,二十來人浩浩蕩蕩的向東大街開赴過去。
到了東大街大橋,我們把車子都立在了橋墩子旁邊。我看見不遠處上了土坡,就有好幾排舊房子,有一處房子挺大,而且門口還存放了不少自行車,我就知道那應該就是袁洋說的遊戲廳了。
楊明他們十幾個人都在門口等著,我和四輩兒、魏坤三個人就進遊戲廳找楠楠。
我隻能說,這家遊戲廳要不是有賭博機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什麼人過來的,我看到遊戲廳裏麵的牆還都能看出是用磚砌的,連粉刷都沒有。地麵兒也是凹凸不平的磚地麵。
在這裏待著的竟是些一看就是痞子像的人,一排排坐在機子跟前拍老虎機、麻將機的。隻有一小塊兒地方擺放著幾台搖杆遊戲機,而且,一看就是為了充數的,機子很舊,屏幕還烏突突的,我甚至看到有一台機子還是八人街霸了,我都不得不佩服這兒的老板是怎麼淘換來這幾台機子的。
魏坤用胳膊肘一搗我,就問:“看看有麼?”
麵向我這一排的人我已經看了,並沒有楠楠,不是我的記性有多好,實在是楠楠臉上的那道疤太好認了。
我們三個又走到了另一排機子的側麵兒,結果,我一眼就看到坐在靠牆數第三個的楠楠了。
這小子翹著個二郎腿,機子台麵兒上還防著一瓶可樂和一盒大紅河。
我看到他的時候,手裏還抓著把瓜子,一邊盯著屏幕,一邊嘴裏還磕著了,我看他這意思玩兒的挺帶勁的,還真有點兒不亦樂乎了。
“就是他。”我衝身邊的四輩兒他倆說了聲。
魏坤說:“帶他出去。”
我走到了楠楠的身後,使勁一拍他的肩膀。
楠楠正玩兒得起勁兒了,一開始他可能還以為是熟人跟他逗了,還用手扒拉了我一下。
“操,瞎。。。”楠楠說著話一側身,看見站在他麵前的是我,剛要說出的話,就戛然而止了。
“哎,還認得我麼?”我問楠楠。
楠楠虛著眼看了看我,說:“呦,找上這兒來了!”說著話,他還看了眼此刻已站在我身後的四輩兒和魏坤。
我冷笑了下:“記性還不錯。”
“你嫩麼個意思啊?”楠楠都沒動地兒,說完這句,還往嘴裏擱了一個瓜子,可以看出來,他對我還是挺藐視的。
我就聽到魏坤在身後說了句:“我操,挺會磕啊,小心磕出個臭蟲出來。”
楠楠還是連動都沒動,不過,這時候,在他旁邊兒坐著的一下子站起來好幾個人,一個個都對我們斜楞著眼瞅著,這種眼神,我以前在金剛在的滾軸廳裏見過,和休息區後來進來的那幾個混混的眼神如出一轍。
“幹嘛兒的!”站起來的其中一個小子瞪著我們說。
我一指楠楠:“沒嘛兒,找他談談。”
“談你媽嘛,找不自在是嗎!”那小子衝我喊。
這時候,四輩兒朝楠楠一勾手指,說了句:“哎,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