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明也隻是怔怔的站在那兒看著,被孫龍友塞了一句後,也不再說話了。
看著楠楠那充滿挑逗的眼神,和說話的囂張氣焰,我真的想過去賞給他倆大耳光,但是,我還是沒有出手,因為,我知道,楊明都沒有辦法,那這事兒,我肯定就得壓著性子來了,不然的話,吃虧的隻能是我。
這時候,孫龍友又問了楠楠一句:“嘛意思啊,你吃虧了麼?”
楠楠挺不要臉的對孫龍友說:“沒嘛事兒,哥,你說咱能吃虧嘛。”
孫龍友說:“沒事兒啊,弟弟,要是吃虧了,你就還回去,我在這兒了,我看誰能把你怎麼著了。”
“真沒事兒呢,就這小逼崽子能把我怎麼著啊,對吧。”
幸虧楠楠還屬於比較死要麵子的,要不然,他隻要說他吃虧了,那孫龍友還不得讓他直接扇我大耳光啊。
我這時候的腦子是在飛速轉動的,我就在想,如果這個楠楠要是看孫龍友給他撐腰了,會不會對我動手,如果動手了,我該怎麼辦?要不要忍氣吞聲,不行,絕對不行,隻要他出手,我必須得打回去,就算是孫龍友在場,也不行。不過,楠楠要是不對我動手的話,那我也就暫時作罷了,我堅信“好漢不吃眼前虧”,但我更篤信“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句話。
“行,那要沒嘛事兒的話,走,跟哥喝酒去。”說著,孫龍友就摟著楠楠轉身要出胡同,剛走了兩步,他又回過頭來問楊明:“哎,寶貝兒,走一塊兒喝點兒去麼?”
楊明沒有說話,隻是搖了搖頭。
按說,你楠楠跟孫龍友出去也你走不就完了麼。可他偏不,他跟著孫龍友他們剛走了幾步,就對孫龍友說:“龍友哥,我再跟那小子說兩句的。”
我就看孫龍友點了點頭,放下了搭在楠楠肩膀上的手。
楠楠轉身走到我跟前,裝逼的對我說:“以後別你媽出來瞎搖,知道麼,就你這樣兒的還楞提玩鬧了啊?知道嘛叫玩鬧麼,那得火槍點煙,刺刀剔牙。哎,就你這樣兒的,你看你這揍性的,以後沒事兒少你媽上我們這兒逛蕩來,啊!”
我操,我聽完這個氣啊,你他媽跟我裝什麼啊?你不就是仗著孫龍友來了麼,行,小子,咱來日方長,看看是你能裝,還是我真牛逼,行麼!
我這時候牙都咬得嘎嘣響,但是卻一句話都沒有說。
孫龍友聽到楠楠這麼對我說話,還站在那兒“咯咯”的樂了兩下。
楠楠似乎覺得裝逼裝得差不多了,看意思挺滿意的自己還笑了下,隨後一扭身就跟著孫龍友他們出了胡同。
楊明這時候就走過來,一拍我的肩膀:“串兒。。。”
我一扒拉他的手:“嘛也別說了。”
我們一幫人出了胡同,正看到孫龍友他們跟楠楠一塊兒上了土坡下一輛挺舊的藍色金杯雙排座,由於前麵的車座坐不開,跟楠楠一起的那幾個小子還跳上了後麵的貨箱。
魏坤這時候還在一邊兒叨叨了句:“我操,這就完了啊!”
毛毛甩了魏坤一句:“不完你上去摟他啊!”
我回過頭,就看遊戲廳門口這時候站著好幾個人都往我們這邊看,而且,我感覺他們都是帶著玩味的表情在看著我們的。
“操,這回現眼(丟人)現到姥姥家了。”魏坤還不情願的說了句。
“走,這事兒完不了。”楊明說了句,就誰也不理的自己往土坡下走。
四輩兒推了我一下:“回去吧,曉永。”
我看了他一眼,說:“回哪兒?”
四輩兒又輕推了我一下:“有嘛事兒,回去咱再說。”
這次,我雖然憋屈,但讓我更憋屈的還不是因為楠楠,而是孫龍友,這塊壓在我頭上,更在我心上的一塊大石頭,我一直以為在市區,隻要和我們有過節的人就別想好過了。
可原來,我們的能力也就隻有這點兒了,遇上像孫龍友這樣的大耍兒,即使他手裏沒有拿著噴子,即使他連動手都沒動手,隻是簡單的說了幾句話,對我們來說都會形成莫大的壓力。
這就是我們這幫小玩鬧們和真正的大耍兒之間的差距,這種差距不僅僅是在年齡上的,更多的還是在心理,一種墨守成規的心理,那就是出來混是講輩分和人情的,你打算混就得遵循著這條不成文的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