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二十九那天,我哪也沒去,就在家和我媽、我姐貼吊錢,春聯,肥豬拱門了。
我媽打好了漿糊,我姐就負責去貼,我就站那兒給她看正不正,我家條件當時住的房子也挺大,就這三室一廳幾間房子我們忙活了大半天才弄完。
我姐看著成果挺高興的,下午,我媽就剁肉做丸子什麼的了,因為我們燉雞、燉牛肉什麼的都在二十幾就忙活完了,饅頭都是提前在飯店定的,其實,我媽蒸的饅頭比飯店的還好,不過,過年的前幾天我媽實在是挺忙的,也就不費那個事了。
關鍵還是,根本就在家裏吃不了幾天,三十和初一,每年我們都是一大家子在奶奶那過,而初二按照我們當地的風俗是去姥姥家的,也就是我媽娘家那。
過完了初二,初三一直到初五,我們一家子都還回到我奶奶那,我媽就和我嬸兒她們陪著我奶奶打牌,當然,我大姑也樂意在我奶奶那,每年我大姑都是初二一到了我奶奶那兒就不走了,一直待到初五、初六的,我奶奶就我大姑一個閨女,而我大姑父他們家是哥兒六個,姐兒四個,那自然是比我奶奶這裏熱鬧多了,所以就算是來了親戚,也不差我大姑和我大姑父一家子跟著忙活了,我大姑就和我大姑父來這兒陪著我奶奶來。
過年,那必須是我們這樣的孩子最開心的時候了,和往年一樣,我已經早早的把炮竹煙花什麼的買了一大紙箱盒子了,我爸從單位弄回來兩筒開天雷。
在這裏說下,年前,市裏的玩鬧又火拚了兩次,一次是比較小規模的,是以二賴為首的和新直街的一幫人為了擺攤的地盤毆鬥了一次。另一撥的就比較大了,而且也複雜多了,幾方參與的人數總共不下百人,為什麼說是幾方,因為這一架幾乎市裏有名的幾個大耍兒都參與進去了,文星、金寶、蘇小兒,甚至是孫龍友都跟著摻合進去了。
火拚的結果,是蘇小兒一個正月幾乎都是在醫院裏度過的,他傷的不輕,而且肋骨折了兩根。至於這場架的原因,那就眾說紛紜了,有說是和MD、XB兩家迪廳有關係,又有的說是因為西大街拆遷的事兒。不過,這一次的火拚也奠定了金寶和文星這兩個大耍兒在市區的地位,而蘇小兒卻因為這一次的受傷而漸漸屈居二線的行列了。二環也大有後來居上的勢頭,一時之間,在稍小一伐兒的玩鬧當中,沒有人不知道額二環的了,可以說,二環就是當時年輕一伐兒玩鬧中的佼佼者了,地位一時之間也是無人可及。
我們當時也隻是一些小玩鬧,在那些大玩鬧的眼裏,就是些小皮皮蝦,所以,就我們的人脈來講,從各方麵打聽到的版本也都不太一樣,可靠性也要打個問號了。所以,也隻能從中擇取一點兒稍微靠譜的消息了,所謂的靠譜,那就是市區的玩兒鬧們現在已經分成了幾個陣營了,當時也就和電影裏的古惑仔一樣,算是已經分出了幫派了,很多小玩鬧們都以能和自己崇拜的那些大耍兒混在一起為榮。
無疑,他們也都選擇了投靠文星和金寶這不同的兩大陣營,而孫龍友仍然遊離於這些個玩鬧之間遊刃有餘,也從而漸漸擴大了自己的勢力,並已經從東大街和車站一帶的地盤,逐漸擴展到MD附近的廣場路一帶了。過年那一陣兒,車站等地的那些個扒手們很多都是孫龍友手底下的人。
表哥也在二十九的下午,帶著洪雁、石坡開著車到我家送了二十斤螃蟹、一扇排骨,還有幾盒五千響鞭炮。
我媽要留表哥他們吃飯,表哥他們不肯留下,說還得去別的地方去送東西了。
我看到洪雁打從一進屋,倆眼幾乎就沒離開過我姐,而我姐隻是在他們剛進門的時候跟他們打了個招呼,隨後就自己在那幹活,也不跟他們說話。
我坐到了表哥的身邊,說:“表哥,你們一會兒上哪兒去啊,我也想跟著你們去。”
還沒等表哥說話,我媽就說:“你跟著幹嘛去啊,你表哥挺忙的,老實兒的跟我在家,這還有好多活兒沒幹了,你們姐倆都得幫我幹活。誒,你堆在你屋的衣服嘛時候洗啊。”
我一聽就不耐煩的說:“哎呀,行了,早晨我姐不是給我洗了麼。”
我媽“哦”了一聲,說:“我給你新買的衣服還得過水了,一會兒拿盆裏放點兒鹽泡泡的,明天就得穿了。”
要說我媽給我買的衣服還真挺不錯的,一身的耐克,在當時那價格也是不便宜了、當然,也沒虧待了我姐,但我姐是要來錢自己買的衣服,我是開口晚了,等我看見我姐自己買來衣服再要跟我媽張口的時候,我媽已經都給我買完了,我也想好了,說什麼明年我也得自己買了。我爸年終單位發了年終獎,聽那意思是沒少發,我也是晚上去廚房喝水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