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雖然沒聽見過棍兒B的名號,但是,玩鬧之間都是講究個麵兒的,既然人家跟你盤道,那就是覺得認為你這人還可以說兩句,說白了,也算是看得起你了。
在沒有大是大非的情況下,往往玩鬧之間都是先經過打架才認識的,要不你以為就跟梁山好漢似的,剛一見麵就一見如故似的,久聞大名麼?那是劇情需要,藝術加工,即使在我們通訊發達的那個時代,就是在一個市裏都可能互相沒聽說過對方的名號,就更別提跨著省份的了。
我們和棍兒B算是相識了,一直到後來,我們雖然沒到肝膽相照的地步,但是,在一起那也是吃喝不分了。
棍兒B輟學之前其實就是小五子所在中學的玩鬧學生了,他還有種校園情結,說他念舊吧,也有這個成分,反正他就是沒事就到學校門口逛蕩,他這人也不玩兒造型,去到那就是在門口的道牙子待著,遇到認識他的人就給他點根煙,有時候他還不抽,我也不知道他這是犯什麼病,總之他這人就是這麼有意思,打架還不樂意群毆,用現在的話來講,就是個人秀了,通過他我們還認識了一個叫臭拖鞋的小玩鬧,臭拖鞋整個夏天腳底下就是一雙趿拉板兒,襪子也不穿。
在這期間,西郊也發生了一件事,那件事的主人公就是根柱兒,根柱兒就是個愣頭青,兩句話不和就能跟人打起來,當時,表哥的工程已經做到了市裏了,西郊的事情就交給了根柱兒、粑粑雷還有二青他們幾個人打理。
那件事情還得從狗說起,在這裏說下,九十年代,我們郊區當地很多玩兒鬧都喜歡養狗,我也不知道他們養狗的情結是什麼,反正就是出來進去的都愛牽著大狼狗,可以這麼說,在當時,你如果在大道上看見個人燙著頭,牽著條狼狗的,不用問,那十有八九就是當地的玩兒鬧。其實,我也喜歡狗,但是,我真的不太喜歡那種大型犬,我倒是挺喜歡那種雜交出來的串串兒,比如趙茜當初送我的那條灰色的小狗我就挺喜歡,但是我媽卻不喜歡狗,還找了個樓裏養狗太髒的緣由把狗送人了。
根柱兒養的那條狗是條青背兒,文化街的玩兒鬧大老白有個叫瘸五兒的兄弟,一般春暖花開的時候就是到了狗反圈的時候,因為當時根柱兒養的那條狗品相挺好,是表哥從山東臨沂買來的。瘸五兒就牽著他那條蘇聯紅去找根柱兒配狗,其實在當時,配狗一般都是要花錢的,比如說你牽著雌狗找人家的狗去配的就得給人家錢,但根柱兒沒找瘸五兒要錢,跟他談的條件是等下了狗後,給根柱兒兩條,公母都可以。
當時瘸五兒就答應了,貓三狗四,其實狗的四個月是按晝夜算的,懷上後也就是倆月的功夫就能產下小狗了,當時下完狗後根柱兒還去瘸五兒家的院子看了,下了六隻小狗,瘸五兒就和根柱兒說等斷了奶就給他抱兩隻過去。
就這樣,根柱兒又等了一個多月,這期間根柱兒還在外麵碰到過瘸五兒,瘸五兒還告訴他挺好的,給他留了兩隻最壯的。
可是當根柱兒後來再去找瘸五兒的時候,瘸五兒就告訴根柱兒小狗上個禮拜得了狗瘟都折了。
根柱兒當然不會相信了,就跟瘸五兒理論,瘸五兒就是咬定說小狗都死了,還讓根柱兒不信就在院子裏搜,要是搜到一隻狗,連那隻大狗都給根柱兒。
這不明擺著耍賴麼,要是打算藏起來的話,還會讓你搜著麼。
根柱兒當時就急了,薅著瘸五兒的脖領子就告訴他,今天他必須抱狗走,別管想什麼辦法,把兩隻狗給他弄出來。
瘸五兒就開始耍地賴,就是要死了沒有狗。
根柱兒那脾氣屬於沾火就著的,瘸五兒這麼激還有不動手的道理麼,情急之下,根柱兒揚手就打了瘸五兒,瘸五兒打架根本就不是根柱兒的個兒,還沒等還手,就讓根柱兒打趴下了。
根柱兒打了瘸五兒之後,還把他院子裏拴著的那條母狗給牽走了。不過,瘸五兒是住在莊子上的,根柱兒牽著狗還沒等出莊子口,瘸五兒就帶了幾個莊子上的人把他給截住了。
瘸五兒死活非說根柱兒是去他家搶狗的,那幾個跟著他來的人二話不說,舉著手裏的鐵鍁、鎬把就和根柱兒開幹了。
根柱兒就是再能打,也抵擋不住好幾個手拿家夥事兒的青壯漢子,結果,根柱兒就被他們給撂那了。
根柱兒一回到工地的時候天已經擦黑了,他翻出藏在車後備箱的一把沙噴子,自己就又折返回去找瘸五兒了,當時粑粑雷和二青倆人恰巧正請幾個生意上的朋友吃飯也不在工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