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了冰淇淋,花緬央著裴恭措道:“阿措,我們今天騎馬出去好不好?自從來到南秀,我還沒有騎過巫山。”
裴恭措被她叫得心都酥了:“以後就這樣叫朕,聽到了嗎?”
“嗯。”花緬覺得既然討他開心自己也有益處,那何樂而不為呢?
當小楊子把巫山牽來的時候,花緬驚訝地發現它身旁竟然還跟著滄海。
她激動地跑上前道:“滄海怎麼會在這裏?”
裴恭措道:“滄海一直都跟巫山在一起。”
花緬喃喃道:“這麼說,野哥哥沒有把它騎走?”
不知為何,聽她再提起“野哥哥”,他竟沒有了當初的不適,反倒很是坦然:“他說過,它們是一對,本就不該分開。”
這話似乎戳中了花緬的痛處,她眸中的光彩驟然黯淡。是啊,她當初怎麼會那麼殘忍,竟妄想把它們分開之後有朝一日再團聚,殊不知時間是可以改變一切的。哪怕再是相愛的一對,即便有重逢的一日,也已經不再是當初的彼此了。
她的落寞裴恭措看得真切,雖知她又想起了某人,倒也不甚在意,畢竟風向在他這邊。她如今與姬雲野漸行漸遠,而與自己漸靠漸近,總有一日,她心中將隻留他一個人的位置。
二人騎上巫山和滄海,身後跟著韓征和福昕,一路打馬出宮,向郊外行去。
然而方一出城,前方便突然殺出一行人馬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四人不由驚愕,以為遇上了刺客,韓征警覺地驅馬上前。卻在這時,那隊人馬向兩邊靠去,中間.道路緩緩行出一人一馬。
花緬低咒了一聲道:“你能不能不要這麼嚇人?”
康穆寧哈哈一笑:“幸會,幸會,小緬兒好久不見,有沒有想我啊?”
“沒有!”花緬一夾馬腹,與他錯身而過。
康穆寧調轉馬頭跟上她道:“緬兒上哪玩去?帶上我好不好?”
花緬衝他微微一笑:“這個我說了不算,你問皇上去。”
康穆寧道:“緬貴妃盛寵正隆,想來他也不會拒絕,那就這麼說定了。”話落,他轉身吩咐身邊的隨行,讓他們先去行館落榻。
裴恭措策馬上前道:“你倒是不客氣,也不問問朕準了沒有。”
康穆寧笑道:“小事一樁,晨光帝不會這麼小氣吧。再說了,你胯下這匹千裏馬可是本小王忍痛割愛送與緬兒的。”
“哦?那朕倒真該謝謝小王子了。”話落,裴恭措往巫山和滄海的屁股上各抽了一鞭子,它們撒開蹄子便狂奔起來。康穆寧座下雖也是匹千裏良駒,然而長途跋涉早已疲累,不消片刻竟被拉下了老遠。
他哀怨地看著他們的背影,高聲呼喚道:“緬兒,你等等我啊!”
身後的福昕和韓征很快追了上來。韓征衝他微微一笑,然後瀟灑地揚長而去。福昕同情地道:“小王子可要跟緊了奴才才好,奴才這馬隻比你那匹強了一點點,努努力還是能跟上的。”
康穆寧因他的這句話很是感動了一番,然而等他氣喘籲籲地到達目的地的時候,他恨不得抽他一鞭子,這哪裏是“努努力”這麼簡單,他差點就力竭而亡了。
然而所有的氣憤與鬱悶在他看到眼前景象的時候盡皆消弭於無形。
水是眼波橫,山是眉峰聚。欲問行人去哪邊?眉眼盈盈處。
半個時辰後,五人停在了一處峽穀前。裴恭措看向花緬,卻見她正呆然望著前方,眼中綻放出不可置信的光彩。
裴恭措道:“我就猜到你會是這副神情。”
一語驚醒夢中人,花緬這才回過神來,隻覺如臨仙境,不可思議。隻見眼前天朗氣清,峻嶺巍峨,植物繁茂。細聽之下,還有潺潺水聲和百鳥啼鳴。
“我聽到水聲了!”花緬興奮地跳下馬來向前跑去,“裏麵一定有山泉。”
“喂,等等我。”康穆寧也下馬追了上去。
裴恭措幾人亦緊隨其後地跟了上去。
一路走來,峽穀幽深,草木橫生,海棠遍穀,芬芳瑰麗,翠壁兀立,直插雲霄,叢巒萬仞,雄險奇秀。簡直就是一幅濃墨重彩的山水畫。
“真是太美了!”花緬滿溢喜悅之情,“步步是景,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裴恭措道:“這還隻是其中一角,到了裏麵你就知道什麼是真正的世外桃源了。”
繼續往裏走,水聲越來越清晰,聽著叮咚的泉水聲,頓覺心曠神怡,精神陡增,眼見著就來到了一處陂陀的山路。
“這裏比較陡峭,我們需要順著這些古藤攀岩而上。我在前麵開路,大家小心。”韓征說著走在了前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