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乾清宮。
姬雲野雖然並不認同花緬的話,但卻從中得到了一些啟發,於是命人傳來了國師,開門見山道:“不知國師可曾聽說過忘情果?”
國師詫異地道:“皇上怎會知道這個東西?”
姬雲野不由凝眸沉思起來,這麼說來,她並非胡編亂造了。他追問道:“國師是如何知道忘情果的?”
“臣是在古籍上看到的,不曾親見。”
“這東西有什麼功效?”
“此物據說生長在極其險惡的原始森林之中,周圍皆是毒蟲猛獸,服用之後會使人忘記心中最愛之人。”
姬雲野若有所思道:“果然如她所說!難怪朕總覺得心中少了些什麼。”
國師驚訝地道:“難不成有人給皇上吃了這種東西?”
“朕也隻是推測。朕腦海中有時有些情景明明跳了出來,卻又一閃而逝,捉摸不到,不知是否和朕最愛之人有關。國師可知朕最愛的是誰?”
國師遲疑著道:“臣隻知皇上曾經很喜歡當今的天照女皇。”
“除了她可還有別人?”
“皇上身邊的女子不多,王妃、秋棠和宛陶都不是您心中所愛,您唯獨喜歡花緬。”
姬雲野搖了搖頭道:“如果朕真的吃了忘情果的話,這隻能說明朕對她的喜愛已經成為了過去。因為朕還記得她,所以她並非朕心中所愛。朕反而感覺遺忘了一個很重要的人。”
“那皇上可知是什麼人給你下的藥?”
這話倒是提醒了他,與其胡亂猜測,不如找秋棠問個明白。他再不多言,當即直奔水華宮。
讓他意外的是,盡管已經入夜,水華宮中卻燈火通明。然而院內並無他人,隻見花緬獨坐梧桐樹下捧著一杯茶水出神。
他走到近前才發現,樹上竟還捆著一個人。不是秋棠又是誰?
花緬和秋棠對他的到來皆未表現出太大的反應,不過是抬了抬眼皮而已。
姬雲野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答案,省略了跟花緬打招呼的環節便向秋棠發問道:“你給朕服用了忘情果是不是?”
花緬被這話震得登時抖擻起精神,兩眼放光地看著他,他終於意識到自己失憶了嗎?
秋棠起先也是一愣,但卻並無多少驚訝,勾唇笑道:“是又如何?”
“這麼說,朕腦子不清並非是落水窒息所致,而是因為服用了忘情果?”
“是。”秋棠回答得異常幹脆。
姬雲野隻覺一股怒氣壅塞在胸口,上不去也下不來。他深吸一口氣道:“被朕遺忘的那個人是誰?換句話說,朕最愛的人是誰?”
花緬激動地搶白道:“是我啊野哥哥。”
姬雲野轉頭看向她,鄙夷地道:“朕說過,朕和你已經成為了過去。若朕愛你的話又怎麼還會記得你?”
“我也說過了,你之所以記得我,是因為秋棠為我捏造了一個不堪的形象並將其編排進了你的記憶中。”
“朕再說一遍,她從未在朕麵前提過你。”
“我指的是在你服過藥昏睡的時候。”
姬雲野嗤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有攝魂的本事?”
花緬頓時語噎。
姬雲野再次看向秋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
秋棠聳了聳肩道:“我們分開那麼久,我哪知道你又愛上了誰。我還以為你愛的人依然是這個惡毒的女人呢,若早知你不愛她了,我又何必多此一舉?”說完挑釁地看向花緬。
花緬一口氣沒上來,險些憋過去。太險惡了,秋棠簡直是陰險毒辣的始祖啊!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她拍案而起道:“小白!”
下一刻小白不知從哪鑽了出來,跑到花緬跟前歡快地搖起了尾巴。
花緬指著秋棠道:“把這個可惡的女人給我往死裏咬。”
小白毫不遲疑地撲上前去便咬住了秋棠的腿。
見秋棠鮮血直流卻緊咬住嘴唇不肯吭一聲,並且還擺出一副勝利者的姿態,花緬更是氣不打一處來,喝道:“換隻腿咬!”
姬雲野嘖嘖道:“女皇很有當年的風範嘛。”
花緬冷嗤道:“隨便你怎麼說吧,反正我在你心中已經形象全無,不介意再添一筆。”
沒成想姬雲野卻津津有味地道:“不過話說回來,朕也覺得甚是解氣呢。”
花緬用怪異的眼神看了他半晌,然後對小白道:“住嘴!”
待小白搖著尾巴偎依到她腳邊,她又對姬雲野道:“勞煩熙和帝命人請一下太醫。我要留著她慢慢地折磨。”
姬雲野吩咐了隨侍後便坐到了她對麵,戲謔道:“怎麼沒見你的那些男人?”
花緬聞言頓時現出尷尬的神色,支支吾吾道:“他們……覺得無聊,便四處轉轉。野哥哥,今晚月色這麼美,你想不想聽我給你唱首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