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體都有,解散。”宇文峰下令。“解散...解散...解散。”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從隊頭傳到隊尾。士兵們有秩序回去,準備休息。
宇文峰鐵青著臉,一直等到部隊走完了,還一直在高台上,誰也不敢上來勸。良久,宇文峰開口問道:“傷兵都處理好沒有?”
鄭康這個時候開口說道:“騎尉大人,已經處理好了,都已經上過藥,現在應該在休息。”
“嗯。”宇文峰點點頭,然後又是長久的沉默。“帶我去看看”宇文峰的聲音再一次響起。鄭康便帶著人在前麵領路,然後來到了安置傷兵的地方。
掀開帳篷,一股藥味迎麵撲來。鄭康閃開之後,士兵們才看見後麵的宇文峰。看見了宇文峰,所有人都掙紮著想要起來行禮,宇文峰擺擺手,說道:“不要多禮。”
然後就四處看了看,一個士兵掙紮著起來,然後壯著膽子說道:“騎尉大人,今天我是因為......所以來遲的。”
有了第一個,後麵的人有陸陸續續的開始解釋起來。宇文峰一直很都沒有插話,而是很耐心的聽完,然後說道:“我知道,這些都是人之常情,我能夠理解,但是你們畢竟是軍人,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要割舍一些別人不能割舍的東西。”
見到宇文峰沒有剛剛的冷漠的樣子,不少人膽子大了起來,很快,帳篷裏已經有笑聲傳出來了。宇文峰來到一個剛剛一直沒有開口的士兵的麵前問道:“你今天怎麼回事?”
在剛剛的氣氛的感染之下,那個士兵也沒有最初的緊張,而是壯著膽子說道:“我家那小胖子,一直賴著我不肯我走,說好長時間沒有看見我了。,還要一起騎馬玩。”
說道這裏的時候,那個士兵一臉幸福的樣子。
見到宇文峰的不解的樣子,旁邊和相熟的一個士兵連忙開口說道:“騎尉大人,他在說他的兒子。”
聽到這裏,宇文峰才弄明白,然後開口問道:“你兒子多大了?”
那個士兵說道:“五歲了。”
宇文峰沒有說什麼,而是先拍了拍那個士兵的肩膀,然後說道:“剛剛不要怪我心狠,你說的向這些,我都能夠理解,隻是......”
說道這裏,宇文峰再也說不下去。倒是那個士兵說道:“大人,不打緊,現在就沒有像大人這麼好的人......”
那個士兵,說道這裏,臉已經紅了,而且一臉窘迫的樣子,他正在努力的在腦中搜尋詞語,來表達自己的意思,隻可惜一直都沒有搜尋到。
宇文峰再次拍了怕那個士兵的肩膀,然後說道:“為了你兒子,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說完,便走出了帳篷。後麵的鄭康也是一臉茫然,剛剛不是好好的嗎?怎麼突然就出去了,但是還是隻有跟了出去。宇文峰走出了帳篷,然後用力吸了一口氣,努力在自己冷靜下來。
宇文峰聽了剛剛那個士兵的質樸的話語,內心裏卻是掀起了驚濤駭浪。宇文峰第一次反思這麼做,到底是對還是錯。把這些人帶上戰場,不知道又有多少人可以活著回來,又有多少家庭會支離破碎,會有多少妻子沒有了丈夫,會有多少孩童沒有了父親。
想到這裏,宇文峰的內心就無比的難受。看著月色,宇文峰不禁想到了六年前的夜晚,自己第一次開始思考人生,那個時候,隻想活下去。到了現在,任然如此,不知道什麼時候起,自己就一直被推到了風口浪尖,成為大人物博弈的棋子,稍有不慎,自己就會死的很難看。
良久,宇文峰的眼神重新變的犀利起來,整個人重新振作了起來。既然事情已經變成了這個樣子,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這些士兵更多的帶回來了。
鄭康一直在不遠處看著宇文峰,剛開始從帳篷出來的時候,宇文峰整個人變的格外的憔悴,變的格外的落寞。鄭康看在眼裏,急在心裏,但是卻毫無辦法。幸好,很快,宇文峰整個人重新振作了起來,往日的威勢又回到了宇文峰的身上。
宇文峰開口問道:“帶我去那六個軍官哪裏。”
六個軍官自然有小灶,被單獨的安置在一邊,但是誰也沒有怨言,畢竟傷的那麼重。宇文峰在鄭康的帶領下,來到了安置處。門口值守的士兵看見了宇文峰,剛剛準備連忙行禮。
宇文峰用手示意不要多禮,然後掀開了帳篷在,走了進去。六個軍官,被打個夠慘,現在起不了身,都是在床上趴著。帳篷被掀開,六個人有氣無力的睜開眼睛,想看看是誰。但是發現是宇文峰之後,都像掙紮著起身。
宇文峰沒好氣的說道:“都傷成這個樣子了,還起身幹什麼,趴下吧。”
聽到宇文峰的話語,六個人尷尬的笑了笑。宇文峰看著六個人,然後開口說道:“你們六個應該都是邊軍出身吧?”
六個人連忙點點頭,其中一人說道:“我們六人都在在泉縣被大人救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