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之間,金州就穿上了白衣。無數的家庭隻領回了自己親人的腰牌,當天晚上哭聲衝天,在金州城外也能夠聽得到。無數的黑色士卒,打著火把,一家一家的敲響了這些家庭了門。一袋又一袋的金幣的撒向了這些家庭,宇文峰一直都沒有露麵。不是他不想,而是他根本就不知道怎麼麵對這些家庭。
晚上,宇文峰一直沒有睡著。到了天亮的時候,剛剛有些睡意,外麵便傳來的親衛著急的聲音:“將軍,快出去看看吧。”聽到親衛的話語,宇文峰急忙起身,然後迅速的開始穿戴,不一會便出了主帳。看到宇文峰,那個親衛鬆了一了口氣,但是看見宇文峰滿臉憔悴,雙眼通紅,心裏頓時便不是滋味。
宇文峰開口問道:“怎麼回事?”聽到宇文峰詢問,那個親衛便開口說道:“將軍,外麵有百姓聚集,吵著要見將軍”,一聽,宇文峰也是大吃一驚,然後快速的朝著外麵走去。這個時候牛二、賈至、李文的人特聽到了消息,在半路和宇文峰彙合。
一行人急匆匆的朝著營門走去,不一會便能聽到外麵的喧鬧聲。聽到喧鬧聲,宇文峰不由的加快了腳步。很快,便來到了營門。鋪天蓋地的白色立刻充斥了宇文峰的視線,外麵的百姓有老有少,有男有女,但是都是一身白衣。
宇文峰麵色沉重的走出了營門,對麵的眼尖的百姓發現了宇文峰,高呼道:“大人來了...”聽到呼聲,百姓們喧鬧聲漸漸安靜了下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宇文峰身上。宇文峰朝著百姓走去,後麵的親衛按刀想要跟上去,但是宇文峰轉過頭,厲聲嗬斥道:“停下。”
見狀,親衛們隻有停了下來,然後把求救的目光看向了牛兒、賈至、李文的人,這些人默默的搖搖頭,示意他們按照宇文峰的話語做。這些親衛隻有站在原地,惡狠狠的盯著前麵的百姓,隻要有人敢對宇文峰不利,這些親衛是不會手軟的。
宇文峰慢走的很慢,但是路程終究很短,很快便來到了百姓麵前。宇文峰剛剛想開口說話的時候,一個老人便帶著一個青年人跪下。那個老人雖然臉上十分的悲傷,但是仍然堅定的對著宇文峰開口說道:“大人,昨天的金幣已經夠老頭子下輩子用了。老大已經死了...”說罷,老人指了指旁邊的青年,繼續開口說道:“這是老二,請大人帶上他吧。”
說完,淚水止不住的從老人的眼中劃落。這個老人的動作就像導火索一樣,營門前的百姓全部跪下,接著便是和老人剛剛一模一樣的話語。有些是帶自己的孩子過來,有些中年人則是讓宇文峰帶上他們。
眼前的一幕讓宇文峰驚呆了,他想過無數種可能,但是唯獨沒有想到回事這種情況。經過短暫失神之後,宇文峰滿臉淚水的開口說道:“起來,都起來...都起來...”說完,宇文峰便來到最開始開口的那個老人麵前,親自把他扶起來。
見狀,後麵的百姓紛紛起身。宇文峰打量了老人旁邊的青年,搖搖頭,然後退後了幾步,大聲的說道:“你們的要求我不能答應”。聽到宇文峰的話語,下麵的百姓頓時炸開了鍋,”為什麼...難道大人看不起我們...”
宇文峰擺擺手,示意百姓們安靜下來。等到安靜下來以後,宇文峰的目光一一的從下麵的百姓身上掃過,然後緩慢的開口說道:“我宇文峰不能答應你們的要求,一年前,我帶走了你們的兒子,你們的兄弟,你們的丈夫,你們的父親。現在,我不能再帶走你們...”
說到這裏,宇文峰已經哽咽起來。平複了一下自己的心態,宇文峰繼續開口說道:“大家的心思我都明白,但是請大家放心,金州絕對安全,不會有胡人再來,你們放心的回去....”營門裏圍過來的黑色士卒越來越多,但是他們沒有一個人說話,都是咬緊了嘴唇,看著這一幕。
這些百姓們的心思也很簡單,胡人肯定會再來的,與其等死還不如跟著宇文峰拚死一搏。宇文峰氣勢一變,整個人變的淩厲起來。側著身子,宇文峰指著營門裏麵的黑色士卒,大聲的對著百姓們說道:“因為有他們...”聽到宇文峰的話語,裏麵的黑色士卒都下意識的挺起了胸膛。
“和胡人拚命的事情就交給他們,他們是勇敢的軍人,他們會為你們流進最後一滴鮮血,他們死光了,還有我...”宇文峰接著轉過頭,告訴對著營門的裏麵的士卒吼道:“告訴這些百姓你們是誰?是誰?”
裏麵的黑色士卒齊聲回答道:“餓狼軍...戰無不勝的餓狼軍...百戰百勝的餓狼軍...”宇文峰繼續吼道:“告訴百姓們,我們接下來要做什麼?”“殺胡人...殺胡人...殺胡人...殺胡人...”黑色士卒用盡全身的力氣吼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