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惟奕轉頭去看南妥妥,“是你自己出去,還是我請醫院的保安轟你出去?”
南妥妥氣得全身發抖起來,又被厲惟奕陰森溫漠的眼神一盯,背脊忽然間發涼,那點氣勢,莫名其妙地就這樣沒有了。她往外走了幾步,又猛然間轉過身來,看著溫心悠,“溫柏現在被關著。你真的忍心?”
厲惟奕幾步走上前來,“南小姐,溫柏的事情,我們愛莫能助。麻煩你出去,不要打擾我妻子的休息。”
南妥妥剁了跺腳,不去看厲惟奕,隻盯著溫心悠,“溫心悠,你忘記溫柏的媽媽死之前是怎麼叮囑你的了?你沒有良心,忘恩負義。”
溫心悠隻覺得一顆心都像是在油鍋裏麵煎熬著,肚子裏麵忽然間一痛,她悶哼了一聲。厲惟奕轉過頭去看她,看到她捂住了肚子。他立刻按了牆上的急救鈴,扶住溫心悠的肩膀,“悠悠,不要慌,不要再想那些事情了。深呼吸,深呼吸。”
南妥妥隻當溫心悠是裝出來的,隻覺得對溫柏這個姐姐失望透頂。“哼,我就當溫柏沒有這個姐姐。我要告訴他今天你不幫忙還裝這幅樣子來拒絕我!”
厲惟奕抓起桌子上的蛋糕,不客氣地朝那個聒噪的發聲源扔了過去,“你他媽給我滾出去!”
蛋糕盒子砸到了她的腳下,裏麵的蛋糕四分五裂,濺在了她的腿上。南妥妥被那一聲怒吼,嚇得心跳都慢了一拍。醫生和護士們衝進來了。
“修夫人應該是要生了。”
“快,趕快準備手術。”
醫生的有條不紊的指揮聲音和護士忙碌的腳步聲將病房充滿。
很快,溫心悠就被推進了手術室。
南妥妥還在病房裏麵發呆。厲惟奕經過她身邊的時候,猛然間出手掐住了她的脖子,居高臨下地看她,“溫柏讓你來的?”
南妥妥被厲惟奕陰溫的樣子給嚇住了,近看之下,才知道厲惟奕現在這個樣子有多麼恐怖。他的眼底有火一樣的荊棘在燃燒,這個男人急紅了眼。他的手猛然收緊,南妥妥被窒息的感覺憋得回過神來,伸手去扒拉厲惟奕的手。
厲惟奕殺人的心都有了,“如果溫心悠出了什麼事情,我就讓你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你信不信?讓溫柏給我滾,我已經幫他要到了城郊的那塊地。他自己沒有那個本事,吃不下,又要打腫臉充胖子。我能忍他一次兩次,但是絕對不表示我就要替我仇人的兒子一而再地埋單!”
厲惟奕猛然間鬆了手,南妥妥的腳一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半天沒有回神。
厲惟奕換了無菌服,進入了手術室裏麵。溫心悠躺在手術台上,見到厲惟奕進來,隱忍的眼淚迅速成潮,直直往下淌。
溫心悠如何不害怕,她第一次生孩子,產期又突然提前,她是真的害怕。
他俯下身,抓住了溫心悠的手,在溫心悠的臉上輕輕吻了吻,低聲在她耳邊問,“悠悠,你相信我嗎?”
溫心悠用力地反握住了他的手,淚水洶洶地點頭,又咬著牙擠出幾個字,“小柏,小柏。”
厲惟奕眉頭皺起來,瞬間又撫平,“我已經找律師去保釋他了。悠悠,你不欠他的,你也不欠溫家的了。你現在最重要的人是我和你肚子裏麵的孩子!”
溫心悠又用力地點頭,臉上擠出一個安撫的笑容,想說一句好。可是下麵的痛苦就跟快要撕裂一樣,她緊緊閉上眼,大滴的眼淚迅速從眼角滑落。
肚子裏麵的痛是一陣一陣的,感覺因為厲惟奕在身邊,陣痛好像好上了許多。她哭出了聲音,喘息著連聲說:“我怕,老公,我怕。予涵,我們的孩子會沒事的,對不對。”
厲惟奕心裏的那根弦早就繃緊了,像是快要拉到了極致的一張弓。腦子裏麵早已經是混沌一片,他深吸一口氣,貼在溫心悠的耳邊安慰她,“沒事,沒事。”
經曆六個小時,產房裏麵響起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護士將孩子抱到了厲惟奕的麵前,厲惟奕一看這小家夥滿身是血,想笑也笑不出來。噗通一聲,整個人倒到了地上。
醫生護士又是一陣慌亂。
早已經得了消息守在門外的修宋兩家長輩一看門推開了,趕忙著急地湧上去。誰知道,被推出來的居然是……厲惟奕。一個個都唬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