胸悶……
一直到晚上,導演也沒有下樓來,不過到是派了一個小助理下來結了房錢,原來他也怕啊,怕我給他把這事兒捅出去。
但目前我擔心的是,怎麼找個借口進他那屋殺蟲呢?
“可兒,可兒。”狐狸的聲音在耳邊悠悠響了起來。
“叫魂哪?”
“今天不是周末嗎,你不回學校?”
“呃……要死了,你怎麼不早點提醒我。”
“快點,否則連學校大門都進不去咯。”狐狸揉了揉我雞窩似的頭發:“嘖嘖,一個星期不洗頭呀。”
我沒理他,提了包包往外衝。
混二流大學完全是因為楊阿婆的遺願,她說我得像個正常人一樣的,遵循好好學習天天向上,拚命賺錢不會享受生活的規律,隻有這樣,才能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正常人,才能活得久一點。
聽聽,多心驚,為什麼顯露出自己不正常就活不久,楊阿婆沒來得及告訴我就咽氣了。
沒辦法,我拚了命才考上這間大學,怎麼著也得混完四年吧。
匆匆跑到狗街頭,等了半天卻不見一輛公交車,看看時間,再晚半個小時,我注定進不了大門了,到時候又得被修理一頓。
“嘀”一聲汽車喇叭聲倏地在身邊響起,一輛麵包車停了下來。
“老板娘,去哪兒?”從車窗裏伸出頭來的是旅館裏住店的導演助理,一個小時前他還到我那兒結過帳,而且住了這麼幾天,已經不陌生了。
我很反感別人叫我老板娘,我才十九歲,這樣會顯得自己很老。
“回學校。”我懶得搭理他。
“上車,我送你。”他往車裏甩甩頭。
“那我可不客氣了哈。”看了眼時間也確實是沒有矜持的必要了,拉開車麵坐了進去,把地址告訴了他:“送歸送,咱得先說好,你不能要我車錢吧?”
“放心,我沒那麼摳。”側臉對我笑了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阿順。”
“叫我綠可。”我說。
“我是陪女朋友來的。”阿順笑笑:“反正也閑著,順便給導演做做助理巴結巴結他。”
“你女朋友是哪位,也是劇組的?”
“對啊,她是女主角呢,好不突然才得到這次機會。”
我一時有些懵了,嗬嗬一笑,笑完覺得身後有些不對勁兒,我坐的副駕室位後麵,好像有什麼東西靜默坐在那裏,猛然回頭一看,隻看到後排坐位一片漆黑,什麼都沒有。
但這種感覺很不好,我嚇得有些哆嗦,一定是有什麼肮東西的,否則的話,我不會有這種感覺。
不由得問了阿順一句:“你們今天去哪裏取景啊?”
阿順:“亂崗山。”
我頭皮一炸。
亂崗山是什麼地方,凡是那些無家可歸的死屍都往那裏埋,比如流浪漢,棄嬰,瘋子,總之林林總總,據阿婆說,這山年代久遠,如果有人挖開亂崗山,那必定是寸寸見白骨。
那算是我們這個城市裏每一個人心裏的禁忌啊,他們竟然去哪裏取景?
真想罵句有病啊。
我生生把驚駭給吞了回去,阿順問我:“怎麼了?”
“沒什麼,前麵路口停車。”
“還沒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