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們也是沒辦法了,才來求你的。”大姑眼裏溢著淚水:“南宮一脈這麼多年食素,身體裏帶的修力早就退化了不少,而北宮一脈卻從來沒有放棄過修行,所以他們殺我們,就好像一個成年人對付小孩子似的,我們完全就是束手無策,連還手之力都沒有,現在,死的死傷的傷,整個北凝留下最多的,也就是一些小孩和年邁得無力再修行的老輩了。”
“可兒,我們實在沒辦法了,你能不能看在阿婆死也要留一口氣護你周全的份上救救北凝,北凝可是阿婆畢生的心血呀,隻要你救了我們,我們北凝人可以對月起誓,無論多少代,北凝人永遠不會踏入E市一步,永遠不會靠近你方圓百裏之內。”
“你們的誓言恐怕早就沒什麼誠信了。”
我笑笑,站起來:“你們說完了嗎,說完了可以走了。“
”可兒。”
大姑和二姑的神色難受不已地看著我:”你真的就不願意幫我們一把,真忍心看著那麼多的北凝人死嗎?“
“不幫,因為這是你們的貪婪和自私造成的後果,生老病死原本就是為人的正道,北凝阿婆帶領你們做的是大道修行,可你們自己背信棄義才會落得今天的下場,這就叫自食其果,所以我為什麼要幫你們?”
我轉身道:“小綠,可以送客了。”
話完便轉身上了樓。
可我的腿是軟的,心裏搖擺不定的難受,難受得無法呼吸。
北凝阿婆做的的確是大義之事,試想,如果她不帶著這些人隱世北凝,這麼多的收割者流到人世間來,他們可以收割別人的命脈,自己想活多久就活多久,而那些無辜的人卻永遠也不知道自己的生命為什麼衰竭,又是被誰給收割,這麼可怕而不公平的事情,全都因為北凝阿婆的義舉而讓一切停止。
可是,我真的能做到不救嗎?
就在我冷然走到二樓的時候,聽到大廳裏二姑叫了一聲:“可兒,我們是你的血親姑姑,北凝是你的血緣親人,你真的忍心不救嗎,你媽媽就是北凝人。”
我怔住。
血液瞬間倒流,淚水在眼裏打著轉。
其實我並不傻,對於自己的出生之地,我早已有幾分猜到是北凝。
小的時候曾經問過一次阿婆我的身世,當時阿婆隻讓我別問了,說長大了自然會知道,可是長大後,阿婆這輩子隻帶我去過一個地方,那就是北凝,再回北凝三年後,阿婆便去世了。
她什麼也沒告訴我,但去世前麵色平靜沒有遺憾,後來我自己悟明白,阿婆之所以走得這麼安寧,是因為她把想做的一切都做了,包括已經讓我知道了自己最在意,卻又一直不敢問出口的身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