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佳被他看的有些發毛,但孩子不肯示弱,就那麼大方的迎接對方的目光,心裏默默地思考著什麼。
“聶青,他隻是一個乞丐,而且還有些殘疾,怎麼可能會開車?”
這個時候,一直沉默的莫憶終於開口了。
隻見她臉色慘白,手指微顫,顯然被聶青剛剛說出的事實震驚不小。
盡管如此,但她是望著乞丐的眼神依舊含著憐憫。
聶青撇嘴,朝乞丐側了側腦袋:“不信你問他自己。”
莫憶深呼吸,走到乞丐身邊,蹲下。
看著眼前如同落水狗一樣狼狽不堪,心驚膽寒的男人,莫憶的心有種說不清的淒涼感。
她盡可能的放低聲音,緩慢的問:“他說的,是真的麼?就是你撞傷了我麼?”
話音剛落,乞丐忽然不顫抖了,他怔怔的看向莫憶,眼裏流露出懺悔的光,獠牙滿布的大口,張了又合,合了又張。
就連氣息都充斥著悲傷的味道。
最後,乞丐黯然點頭,混著不知名膿水的淚悄然滑落。
有些腐臭,有些苦澀。
那一刻,莫憶直感覺身體從腳底一下子涼到了頭頂!
讓自己飽受失憶痛苦的罪魁禍首,竟然是他!
莫憶緩緩站起身,意味深長的盯著乞丐:“所以,你救我,因為你覺得有愧於我,對麼?”
乞丐默然,不敢與莫憶對視,像條狗一樣垂下頭,嗚嗚的哀號。
“嗚!——!”可是哀著哀著,他突然激動起來,抱頭嘶吼,表情越來越痛苦,聲音也越來越刺耳!
好像隨時都能爆炸的氣球。
聶青慢慢的走過來,他的步伐故意邁的很大,很用力,一下一下敲擊地麵,每一次都讓乞丐的身體為之一顫!
他如此的懼怕他!
懼怕到,每個細胞都沸騰到炸裂!
“嗚!——!”乞丐徹底崩潰了,抽搐著身體吐氣了白沫。
“啊!你沒事吧!”莫憶驚慌!
聶青見狀,一把將她拉在懷裏:“算了小莫,他已經受到懲罰了,我們沒必要跟他多糾纏,跟我走吧!”
“懲罰?”鄧佳插言,疑惑的問聶青:“什麼懲罰?”
聶青眯起眼,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冷凝。
他沒有回答,但保持著紳士的風度對鄧佳點頭。
拉著莫憶就要往外走。
“等等聶青!”
莫憶有些遲疑的看向乞丐,憐憫之心終究占據了上峰:“我們還是別扔下他了吧!”
“可是他曾經傷害過你,你沒必要對他善良。”聶青淡淡的說。
莫憶咬唇,深思後,說:“不管怎麼樣,都是他……”
話突然停在嘴邊,要告訴聶青自己曾陷入危險的事情麼?
算了吧,已經安然無恙就沒有必要讓他擔心,
“總之,他一個乞丐,沒有什麼親人,也沒有錢,現在受傷住院,如果我們再不管他,他會被趕出去的!這無疑等於要了他的命!”
“那你想怎麼樣呢?”聶青麵無表情的問。
“憶憶姐。”這時,鄧佳焦急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把不斷響鈴的手機舉到莫憶麵前,晃了晃:“這已經是白姐第二十八遍電話了,再不接,我敢斷定她能報警!”
莫憶咬嘴,拉著聶青的手:“聶青,你不是開房車來的麼?可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