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憶第一次目睹的了自己所居住的城市的繁華。
夜已至，卻比白天還要明亮，悉窣繁密的霓虹燈比太陽還要刺眼。
人們似乎都變了樣，每一個都比白晶晶還要妖豔，他們笑的很誇張，但是眼裏卻不見欣喜。
明明透著怯懦和拘禮，卻非要表現的張狂和任性。
莫憶趴在車窗上，出神的看著充滿矛盾和淫靡的夜世界，她沒有印象，自己曾經在這裏生活過。
是否也像他們一樣，做過比精神分裂還誇張的放縱。
“為什麼帶我來這裏？”莫憶對著燈紅酒緑目不轉睛，問身旁的聶青。
聶青撫摸著她的發絲，訕訕道：“因為這裏有你喜歡吃的東西呀！”
“我喜歡……吃什麼？”
聶青想了想，慘白的臉躲在車內，暗淡的光線裏，滲出詭異的陰森。
“紅色的東西。你喜歡吃，紅色的東西。”
莫憶可能不知道，她的一頓飯，會吃掉七、八個零。
那是市中心最昂貴的酒店，所有樓層都被包了下來，隻允許點亮紅色燈光。
你無法想象，喧鬧明亮的夜城裏，獨獨它一棟鮮紅鮮紅的鼎力，傲視麾下所有庸俗的璀璨，是種什麼樣子的景象。
美麗，出塵，詭異……
不需要莫憶為了一頓飯做多久美容，花多合適的妝容，穿多高檔的禮服。
她隻是她，平時的她，普通的棉布裙，呆板的黑鏡框，胡亂紮起的幹枯稀疏頭發。
身上無一處寶石閃耀光輝。
盡管如此，莫憶走入金碧輝煌的空間，倒不顯任何拘謹。
好似早已習慣眾星捧月，揮金如土，見怪不怪。
隻是，當她看到鋪天蓋地的紅薔薇時，驚訝之色終如泥石泄洪。
抓著聶青的手，激動、興奮，半天說不出話。
聶青很享受她這個樣子，有種成就感。
果然，還是紅色最能討這個女人的歡心。
你無法想想，餐桌，餐具，裝飾，一切的一切都是紅色。
連菜肴也是。
肉類，蔬菜類，甜點類，都是以紅色為主調。
因為顏色豔麗，味道鮮美，莫憶吃的很盡興。
從頭至尾她都有種一直穿行在新婚禮堂的錯覺。
或許禮堂也不會像今天這般奢靡，花盡愛人的心思。
若是平常，莫憶應該會以為聶青要求婚了，但是他之前已經求過婚了。
所以莫憶也沒有緊張，也沒有多想，隻是隨意的品嚐美食，和聶青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喝著也不用去管究竟是哪一年的紅酒，高腳杯用著不習慣她也鎮定而大方的要求換玻璃碗……
聶青的神情也很自然，對於莫憶的所有舉動都信以為常。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們以前經常這樣。
酒足飯飽，莫憶兩手托著下巴，入神的盯著聶青。
聶青有些不好意思，不知是酒還是羞澀，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
“聶青啊，你知道嗎？每次和你在一起，我都有種很奇妙的感覺？”
聶青眉峰一挑：“嗯？什麼奇妙的感覺？”
莫憶想了想：“就是……精神時刻高度緊張，但是心裏卻輕鬆的隨時都能睡著，是很矛盾的感覺。”
聶青咧嘴酣然一笑：“那是什麼感覺！腦袋和心髒如此的不同步！”
“是啊！”莫憶撇嘴：“我也很好奇呢，為什麼自己會有那麼奇妙的體會。”
聶青起身，走到莫憶身邊，輕輕撫摸她的臉頰，女人仰頭神情氤氳，黑色的鏡架歪歪斜斜的掛在鼻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