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鱗現在就如一頭暴躁的雄獅,來回行走在禦案前,憤怒地盯著眾大臣。“東西聯軍又拿下了幾座城池?!”
“回稟皇上,河州以北、幽州以南,都在同一天遭受了敵襲!而且根據兩地駐守的將領反映情況來看,情勢很不樂觀!”何武沉聲道。“還請皇上聖裁,如何破解兩國聯合之勢?”
“何囘文,你有何看法?”歐陽鱗轉而問右相何囘文。
何囘文想了想,道:“離間乃為上計。但若離間不成,那皇上您隻能以大局為重,修書一封向古囘月國誠邀結盟了。”
“他們聯盟,朕也聯盟!那事先的討囘伐之言,不就成了笑話一樁嗎?朕斷不能答應!”歐陽鱗臉色黑沉,“那就離間!讓探子盡快查明兩國聯盟之因,務必拖慢武祁軍的進攻之勢!”
眾臣歎氣,皇上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啊!
於是又半個月過去。
冒著生命危險查明原因的探子灰頭土臉地上奏道:“皇上,據聞聯盟乃是由武祁國皇帝親自提出,概是由於我炎啟國侵犯了他武祁國的皇家隱私,讓武祁國皇帝不安,才會先下手為強。”
“哼!我炎啟國距離武祁國最遠,有何可能攙和他們的皇家隱私!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那武祁國君人老心不老,果然還想逮著我炎啟狠狠咬上一口!該死!”歐陽鱗一捶桌案,眾臣寒噤不語。
右相何囘文又提出結盟之法:“皇上,事已至此,唯有結盟是解危唯一出路,您何必逞一時之氣,讓聯軍如此囂狂跋扈?古囘月國雖與我國是宿敵,可大難關頭,麵對兩國聯軍,古囘月國若是不想保持平衡現狀,早晚也是要加入進來的。既然如此,您何不先一步掌握主動權,提出結盟,拉古囘月國下水呢?”
“這嘛……”歐陽鱗猶豫一瞬,當機立斷。“好,那朕就修國書一封,立刻著人派往古囘月國,送交結盟之誠意!嗯,最好請古囘月國皇帝前來一敘,朕好當麵和他講明結盟事宜!”
何武發出質疑:“皇上,請古囘月國皇帝親自前來,是否不妥?兩軍交戰之際,萬一傷及古囘月國皇帝,那我國如何向古囘月國交代?我國瀕危局勢,絕不能再雪上加霜了!”
“朕當然清楚這一點。結盟,貴在誠意!再說我炎啟國和古囘月國同樣強大,聯盟之勢一起,敵軍必能聞風喪膽!到時利益糾結,兩國再如何分配?”歐陽鱗沉定道來,“所以若是他古囘月國皇帝有心,最好親自前來,不然這個結盟是否必要,朕還要好好想想!”
“皇上!”誰知朝堂上這時出現了一個本不該出現的人物,正是本該返老還鄉的老右相。“您萬萬不可意氣用事!且聽老夫一言吧,您若是執意放棄結盟,那我炎啟國危矣!”
歐陽鱗眼神閃爍了下:“外公?”
“皇上啊!”老右相老淚縱橫,“您可不能斷送了我炎啟大好江山!與古囘月國結盟,有利而無害啊!您但請收回任性之語吧!”
歐陽鱗聞言不由得反省了下自己的自負。等他好生思索一陣,他抬起一雙重拾睿智英明的眼:“是朕糊塗了。多謝外公提醒!”
老右相連連點頭,顫顫巍巍地退下了。步履蹣跚的背影看得歐陽鱗一陣辛酸,他覺得,這一年來自己所作所為,確實混賬了。
“來人!立刻送交國書,誠邀古囘月國結盟!”
“是!”眾臣聞言精神大振,轟然應是。
古囘月國。
好不容易把朝野與後宮的動蕩安撫下去,秋陵冷身心疲憊地回到自己的府邸,一頭栽向了炕榻,足想睡個昏天黑地。
要說為什麼他還不住在宮裏,那完全是因為他心裏過不去那個坎兒。手掌皇權,非他所願,而他看到從前對他恭敬有加、現在眼中充斥著憎恨的諸皇侄,他是真的心累。
可到底沒能讓他休息多久,大內總管捧著一疊奏折忙不迭地走進來了。“皇上,這些奏折您看……”
“放著吧,我一會兒批。”秋陵冷淡淡應聲,頭仍埋在被褥裏,享受這一瞬的安寧。
大內總管是看著秋陵冷長大的,見他這麼疲憊也不願再催促。但是他轉念一想目前最要緊的事,還是不免多嘴說了聲:“皇上,炎啟國今日送來國書了,看樣子是被南雁國和武祁國的聯軍打得無法還擊了,想邀我們古囘月國加入戰團,您看……”
“沒門兒。”秋陵冷忽然鑽出被褥,兩眼幽幽地盯著那一堆奏折,冷聲道。
大內總管錯愕:“皇上您?”
“想邀我古囘月國結盟,沒門兒!現在這時候,炎啟國岌岌可危,還腆著臉說什麼結盟?他歐陽鱗還不願意放棄可笑的自尊心,向我們求援麼?哼,既然如此,還結什麼盟?推了!順便告訴炎啟國使者,古囘月國內部還一團亂,無暇顧及炎啟國。讓他們三國狗咬狗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