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恬心頭一顫,正想快點離開的時候,腿腳似乎突然不受控製,仿佛踩著棉花似的,一個重心不穩栽在門上,發出沉悶的聲音。
“誰?”聽見門外的聲音,沈複君趕緊掛斷電話,快速打開療養室門。白恬正虛弱的額靠在走廊不遠處的扶手上,聽見身後沈複君追來,趕緊咬著牙,往前跑去。
但是白恬畢竟年老,而且一時之間受了那麼多打擊,身體越發虛弱。沈複君快走幾步就趕上了靠著扶手慢慢往前挪的白恬。
“老夫人,走這麼著急幹什麼。”沈複君邁開一步,擋住白恬的退路。
他們兩個此時正在宮天裕主殿大廳與後花園過渡的走廊上,寬闊的漢白玉砌成的長廊橫穿了足有足球場那麼大的後花園,走廊下麵地基是三階台階托著,三個台階足足高出地麵半米高。
白恬此時正無力的靠著一株雪白的石柱。因為白恬和宮涵霜年邁腿腳不便,所以後花園不常有人打理,此時更是一大早,花園裏一個傭人都沒有。
沈複君四下裏看了看,不等白恬說話,就抬手將白恬推了下去。白恬還沒來得及叫出聲,腦袋就磕在了走廊下的台階上。
半米高的台階,對年輕人來說或許沒什麼。但是對於年邁的白恬來說,這一磕足以讓她換來更多的並發症。
看見白恬暈過去,沈複君優雅的伸出自己白嫩的手掌,仔細翻看了一瞬,才慢慢悠悠的踱下台階,伸出手指在白恬動脈處量了量,嫌惡的收回手。
起身掏出手機,給醫院撥了急救電話。
一直等到急救車開進宮天裕大廳的抱廈前,宮家的傭人才知道老夫人摔下台階,眾人七手八腳的把白恬扶上急救擔架。
沈複君站在宮天裕主殿門前,來來回回指揮著聞迅而來的醫生和宮天裕的傭人。
珍姨站在後麵,見沈複君嫣然成了宮家的主事人,眉頭緊緊皺起:這個女人看起來陰森森的,老夫人和老爺,宮少接二連三的出了事,太太又被關起來了。而且,這個女人每次和太太對話的語氣都怪怪的,保不準這些事就是她在背後弄的。
想到這裏,珍姨趕緊悄悄從人群中退了出來。趁沈複君和其他人的注意力都在白恬身上,趕緊往宮天裕地下室跑去。
“太太!”珍姨貼在地下室的門上,閉著一隻眼睛往門裏看。
江俏耳虛弱的躺在地上,慘白慘白的臉色看不出生死。
“太太!”珍姨從一旁的桶裏舀了些清水,從門上的觀望窗口上往裏麵灑,企圖那樣能叫起來江俏耳。
“兮~”江俏耳咧嘴,微微抬起頭,轉動眼珠努力往門外看。她已經沒有力氣再轉過身子,看門外的人到底是誰了。
這樣等死的滋味實在太難受了!
“太太,您不能這樣放棄了!老夫人和老爺都被人陷害,現在全都昏迷不醒。您要是也倒下了,宮家就徹底被那個沈醫生折騰垮了!”珍姨盡量把身子貼近地下室的木門,努力壓低了聲音道。
人之將死,腦子一般都無比的清晰,這一生所發生的都在一瞬間明了,所以此刻的江俏耳十分清楚的知道珍姨所說的情況到底有多嚴峻,隻是她卻虛弱的連一個字都說不出,隻能斷斷續續的發出一些毫無意義的聲音。
珍姨等了會兒,見江俏耳並沒有具體說些什麼,一咬牙道:“太太,我晚上來放您出去!”
說完不理會身後江俏耳啊啊的破碎的叫喊聲,快步離開了。
要放江俏耳出去,她是沒有辦法的。現在宮家有那樣權利的就是沈複君,隻是她一定不會那樣做的,除此之外,珍姨能想到的人就是管家宮歐了!
“管家,宮家現在的樣子我們都明白。說實話,宮家的盛衰也直接關係到我們的生死,這個管家一定比我還熟悉。”珍姨咽了口唾沫。自己十五歲被帶進宮家,到現在已經有二十幾年了而從她進入宮家,這個老人就是宮家的管家。這麼多年一直為宮家兢兢業業。
宮家的而每一個傭人,最重要的就是身世,每一個進入宮家的人都是被遺棄的孤兒,十五六歲就被接進宮家。而離開宮家的每一個傭人最重要的就是保守秘密,每一個離開的人宮歐都會親自安排她們去國外生活。這些都不是簡單錢財能辦到的事,但是宮歐卻從來沒有讓宮禦臣失望過。
所以,宮家目前最有能力的人就是眼前這個看起來慈祥的沒有任何特殊的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