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低淺的笑聲,無法讓聽者愉快,可是其中所蘊含的懷念意味,卻可以輕易讓別人注意到,“真的,不論是來到隨界前,抑或是之後,不論我做什麼夢,都跟前世或者是前世的前世有關呢……”
現在我們的男豬腳——蒼逸清楚的能夠知道自己所做夢境內容的時間段,隻因為他恢複了全部的記憶。
然而既然即使這樣,既定的事實和依照事實所映照出的照搬夢境,他們於時空之流中,依舊馬不停蹄地發生或者是重現,就如同蒼逸眼前正發生的一切。
“屋及,你確定要這麼做嗎?”在超出時空的某一端,時間所無法企及的地方,一紅一灰的兩個身影。
他們鮮明,孤寂,卻堅定得令人心碎,或許如此的發展,都是他們雙方不願意見到的,隻是,事與願違吧。
紅與灰分別筆直地站於東西兩邊,雙方起先是默默地對立著,而這句疑問的話,是紅的一方站得腿麻後說的。
“是你先對她動手的……”忿忿的屋及用手指指著對方所在的方向,墨黑色的眼瞳裏不容錯認的是熊熊的怒火,以及如同怒火般清晰的紅色身影。
“廢話不要多說,來吧,快出招,我們的時間不多了!”見自己的對手猶豫不定,灰的一方顯得有點急躁,因為在這裏多呆一秒,就等於他們的生命多消逝一分。
不過,為了讓他們所努力創造的世界,不被他們決鬥時的力量所波及,這裏確實是絕佳的選擇。
無論是他們的身體,還是靈魂,都早已傷痕累累,因為他們失去的是同樣的東西。
可是,他們是不同的,絕對的差異諷刺地在他們心中掀起了同樣的漣漪。
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我們和她可以一直在一起的,而且我又沒有直接對她出手啊……紅的一方——蒼兔無聲地歎息,心裏拚命想要維持的友情,竟然偏偏會發展到如此地步,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看招——哈啊……”以睿智出名的屋及沒有耐心了,看他的對手沒有動手的意思,一種莫名的恐懼硬是逼迫著他出招了。
是一個飛踢!
而感到恐懼的不隻是屋及,接招的蒼兔亦然,隻是他並不急躁,生命的逝去反而讓他冷靜無比。
神色的波紋從不外漏的蒼兔,不慌不忙地舉起紋著一隻紅色翅膀的右臂,然後輕輕地往一邊一卸,瞬間化解了第一招。
真紅射線!沒有把招式名稱,大聲喊出來,眼神淡定的蒼兔化守為攻,當然,不是他不想,而是沒有這個閑心逸誌。
就見他同樣是紅色的雙眼瞳孔,急速地閃耀起妖異到極致的紅色光芒,在瞬間,不!比瞬間還快地分別集中於兩個瞳孔中央,向著屋及的胸口疾射而去。
有些武俠小說裏,在決鬥時,雙方出招之前,都會報出自己的招數名稱,而這種做法,卻是對他們決鬥雙方是致命的。
因為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太久太久了,在她誕生之前,他們就在一起了。
屋及是蒼兔的父親,是他的兄弟,也是教導他如何生存於世間的老師,更是他唯一的朋友。
然而,她的出現,卻硬生生地打破了一切。
誰也不知道,她是如何誕生的,如何出現在這個隻有神靈才可以生存的空間來去自如的。
他們隻知道神秘的她就如同在單純的墨汁般匿藏的絕對的黑,看似伸手可及,卻有無限遙遠。
黑色可說是她的代名詞,黑色的秀發,黑色的眼睛,黑色的衣裙,隻有她的皮膚是白裏透紅的。
蒼兔愛她,也恨她,就彷如刻入靈魂一般深刻。
她單純,她可愛,她頑皮,她是那麼令人傾心,盡管她的心有可能早已不在這裏。
蒼兔是知道的,她隻把他們當做自己的玩伴和兄長,而情商低得猶如幼兒的屋及,或許是在單戀的煎熬中,將蒼兔當成了假想敵,因而才有了這場本應該避免的決鬥的誘因。
——這也成了蒼兔恨她入骨的原因。
是她!就是她——無意間調撥了我和屋及,盡管她沒有這個意思,但是她的存在已經嚴重地影響到了我的生活。
可是——
我可以殺了她嗎?
或者應該說,我下得了手嗎?
哦~是的,我是愛她,可是,我有自己的生活,愛情是無法取代人生中的所有的,況且,她對我也沒有那個意思!
“我有喜歡的人了,蒼哥哥……他是一個人類!”有一天,她喜出望外地小聲對我說,“要對屋哥哥保密哦,因為我知道,屋哥哥是喜歡我的,對不對?”
“我也喜歡你啊,你為什麼隻告訴我呢?”當時,我並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采取了反問的態度。
“嘖嘖……”就見她裝出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咂巴了幾聲,繼續道,“就是因為你們都喜歡我,我才隻會對你說啊!”
“???”那時那刻,我便隱隱約約地猜到了答案,不過,可以一見她偶爾得意洋洋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歪著頭,裝傻了起來。
“我……我隻知道蒼哥哥和屋哥哥對我的喜歡……呃,怎麼說好呢?質量,對!就是質量不同!”口中詞窮的她硬是擠出了一個物理專用名詞,這個倒讓我有點意外,又有點失笑,小丫頭長大了嘛,嗬嗬……蒼兔思及此,便展開了絢爛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