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的戰役,接連的大捷,令楚元國舉過沸騰。而作為挑起戰爭的晉國,卻完全是另一番景象,皇宮大殿一片死寂,舉國上下一片哀聲。
九陽城戰役,浩大而慘烈,九十萬禦龍營大軍,人員銳減三分之一。三十萬人的犧牲,換來的卻隻是一座城。犧牲的三十萬人,相當於豹頭、神武兩隻大軍的集合。看似禦龍贏功勳卓著,但明眼人都能夠看出,最終的大贏家卻是豹頭營和神武營。
這三隻大軍深入敵後,卻創造了如次大捷,不可不謂之為一個奇跡。封賞,不可避免,可是戰事卻並沒有完結。深入敵後的三支大軍,也全然沒有朝上那般喜悅,更沒有舉國皆歡的沸騰。
深入敵後,雖然創立奇功,但也將自己陷入了險境。三軍主將似乎可以預見,等待他們的是什麼,那將是晉國數百萬大軍,近乎瘋狂的反撲與報複。而這三支大軍,卻隻能孤軍作戰。三支大軍足有百萬人,卻得不到後方的補給,一切都要依靠他們自己。
攻入楚國的軍隊,丟下了百萬屍體,退回到了雁城之中。而剩餘的二百餘萬大軍,顯然不會坐以待斃。在後方補給到達之後,終於展開了對楚軍的報複行動。而此時的三支大軍,才剛剛會師不久,正在建立以九陽城為中心的防線。
接連的兩次戰役,豹頭營與神武營損失同樣不小,而其中的豹頭營幾乎減員近半。兩隻軍隊加在一起,才堪堪有二十萬人。雖然,這樣的戰果,比禦龍營要輝煌的多,但是作為主將的豹頭與秦茗萱,他們的心情卻並不好受。
麵對著無數無辜戰死的生命,即便是取得了輝煌的勝利,身處戰場中的將官乃至士兵,都沒有一絲喜悅的心情。因為,無論是失敗還是勝利,都是用無數的生命而換來的。沒有人知道,在下一場戰役結束後,還會不會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連軍神都能夠隕落,更何況衝殺在前的士兵們呢?
三軍會師,雖然有所壯大,但對禦龍營來說,不過是聊勝於無而已。九十萬大軍陣亡三十萬,這是多麼恐怖的一個數字,三十萬的士兵,用“血流成河,屍堆如山”來形容,一點都沒有誇大其詞。僅僅是處理屍體,就花費了數天的時間。處理好了戰友的屍體,又要布置城防,等待敵軍的到來,然後等待著死亡的降臨。
士兵們不知道,他們為什麼要戰鬥,他們最終他們又得到了什麼?得到的是死亡,得到的是雙親無人侍奉,得到的是妻女無人照顧。
這一場場浩大的戰役,真的值得嗎?
不僅士兵們疑惑、茫然,即便是身為將軍的秦茗萱,也同樣對此迷茫與不解。戰爭的慘烈,戰爭的無情,一次次摧毀著她的心裏防線。呈幾何時,秦茗萱向往著軍旅生活,憧憬著戰場廝殺的快意。可是,當真正麵對的時候,才發現戰爭是一隻殘忍的魔獸。他無情的吞噬著生命,冷漠的破壞著所有美好的事物。
站在高高的城樓上,秦茗萱遠眺著蔚藍的天空,一抹清淚藏在眼裏,久久不遠垂下。那雙握劍的纖細柔荑,緊緊捏著腰間的劍柄。玉手蒼白,沒有血色,竟是如此的用力。傾世的麵龐,顯得有些長白。好看的唇瓣,緊緊的抿著,竟在微微的顫抖。
許久,螓首低垂,檀口輕語,生若蚊蠅。也許,隻有附耳傾聽,才能夠聽到伊人的淺語。目光輕柔如水,望向城外忙碌的士兵,心中卻是升起點點無奈。
“葉辰,那個家夥,是不是戰死了?葉楓,你個壞人,你又在哪裏呢?”月上柳梢,夜風輕搖,秦茗萱似如夢中醒,淡淡的看了一眼天邊的月,才帶著聲聲低語離開了城樓。
不遠處,望著秦茗萱的離去,一位麵如冠玉的年輕將軍,疑聲問向身旁的豹頭:“我這個妹子,他是怎麼了?這些天以來,似乎心事重重,即便是看到我這個哥哥,也不曾露出一分笑臉。”
“這事,說來話長,具體的事,我也不太清楚。”豹頭神秘的一笑,隨即便遺憾的搖了搖頭,抬手一拍年輕將軍的肩膀,高聲說道:“趁著現在有時間,我們不醉不歸。再過幾日,怕是沒這麼輕鬆了。”
“哎,包將軍,我們身處敵後,你我更是三軍主將,怎麼能醉酒而棉。如果敵軍來襲,怕是再也醒不過來了。”年輕將軍,正是禦龍營統帥禦龍飛將,同樣是秦茗萱的胞兄秦雄。
“來吧,你當我不懂帶兵?就憑那寫殘兵敗將,最快也要後日才能到達,這都是豹頭我高看他一眼。哎,我說,你怎麼叫我包將軍,不是和你說過叫我豹頭麼?怎麼?看不起我,還是看不起我,還是真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