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著時間還早,就和護士在醫院多聊了一會兒。護士問我,一會兒要去做什麼,我說我要去接人,接一個朋友。不過她很快就忙起來了。這兩天正趕上夏天最後熱的那兩天,有好多中暑的,我也沒閑著,雖然也不是專業的,好歹也能在旁邊幫忙遞遞東西什麼的。

之前在機場送倩姐和裴錚的時候,我覺得好像,這個機場總是見證了那麼多的離別,他們有的人微笑著彼此揮手,有的人是淚眼婆娑送別,那一刻我是恍惚的,我覺得好像這裏見證了很多的生離死別。

可是我卻忘記了,若說真的見證生離死別,應該是醫院這個地方才對。每時每刻都有新的生命出生,也每時每刻都有老去的生命逝去。醫生們、護士們,在這裏忙碌著工作,見過嬰兒降生,見過老人逝去,見過飛來橫禍奪走生命。這是真正的生離死別。

看著護士在那裏忙來忙去,我突然沒有了繼續呆下去的心情。消毒水的氣味還彌漫在我的鼻尖,這讓我想起了很多不愉快的事情,我不想想起的人,所以我最終也沒待太長時間,又和護士聊了兩句,看著時間差不多了,她也要午休了,便和護士道了聲再見,就離開了。

我小的時候怕疼,怕打針,見到了醫院的護士都恨不得繞道走,小時候學校也是有毛病,逢年過節打疫苗,簡直就是在我印象中最可怕的事情了。不過長大了,好像反而沒有那麼怕疼了。或許是因為人變的太麻木了,連疼痛都分不清了吧。

出來的時候已經十一點多了,也該吃點東西了。不過說一個城市什麼地方吃的比較多,那肯定是學校在的地方,一般在學校的周圍都會有美食街啊小吃街啊之類的,離這不遠有一個大學城,我便慢慢悠悠地閑逛著過去了。

這裏有一家西餐廳很好吃,曾經有人帶我去過,那個時候,我在十七樓裏扮學生妹,那個人就真的信了,還帶我去了大學城吃飯。那個人包了我半年,他說學生不容易,我們之間隻是蓋棉被純聊天的關係,從來沒有做過別的事情。

我覺得很奇怪,所以半年之後我和他說,其實我不是學生,他說他早就知道,這點事情怎麼可能一瞞瞞了他大半年,別的他也沒有說,後來他再也沒有來過了,我也沒有問過他的事情,我們兩個徹底斷了聯係。

牛排很快好了,我吃著牛排,看著窗外的風景。我一直很喜歡窗邊的位置,有光,讓我覺得有希望。窗外走過很多年輕人,有十八九歲的高中生,也有二十多歲的大學生。在他們的臉上,我看到的是朝氣,還有對未來生活的希望。

我年輕的時候,大概也像他們一樣吧。覺得未來總是美好的,牽著身邊人的手,就可以這麼一輩子走下去。可是這個世界沒有給我機會,現在的我,已經不再年輕,雖然看起來還是二十多歲的樣子,可是我的心太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