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西裝男轉身離開,幽深的廊道瞬間便剩下了我和白夜蕭兩個人。我敢說,若不是白夜蕭此時扶著我,若不是我還能感受到白夜蕭的體溫……若是我一個人被人丟在這裏的話,我肯定會被嚇得驚叫起來的。
雖然我已經知道了這裏是什麼地方,不過還是會覺得這樣的裝修,真的是,太會搞氣氛了……
“害怕嗎?”白夜蕭低頭看著我,眼神有些擔憂,微微皺著眉頭。我抓著白夜蕭的手,緩緩搖了搖頭,白夜蕭這才輕聲寬慰我道,“沒有關係,不用擔心,如果你覺得害怕,就緊緊地抓住我的手。”
我笑了笑,握著白夜蕭的手便又緊了一些。我們兩個人手牽著手走在暗黃色燈光下的廊道,那是一種很難描述的感覺,四周都是黑暗的,寂靜的,唯有我們二人的心跳,在撲通,撲通的交相呼應著,仿佛要融到一起一般,樂此不疲。
“這裏滑,你小心一點,不要摔倒了。”白夜蕭輕聲叮囑道,然後抓著我的手更加緊了些。我能感受到白夜蕭炙熱的手溫,也能感受到自己手心裏的冷汗。越往裏走,越覺得能聞到的味道越濃重。
那是一種很濃很濃的血腥味。如同禁忌,也如同魔咒,在人鼻尖上縈繞著,揮之不去。這感覺很奇妙,感覺自己就如同蟄伏了千年的吸血鬼,走過黑暗的棧道,為了奪取自己想要的光明,為了解開千年的封印,找到那個謎底。
這血腥味讓我覺得不舒服,也讓我覺得有一絲的興奮。或許人都是嗜血的。就好像童話中,永遠需要壞人悲慘結局的襯托,才能顯現出主角最後結局的美好,人們的幸福總是建立在枯骨與血肉之上,而我們就在這血紅色的地毯上,堅定而決絕地向前。
白夜蕭推開了我麵前的門,燈光不再是暗黃色,而是變成了好像瓦數不夠,或者用的時間太長所以已經不太亮了的白熾燈的顏色。觸目所及是一片黑色的空白,然而若仔細看,便能看到在角落處,有一個人被綁著雙手,跪在那裏,長長的頭發,垂了下去,如同鬼魅。
我站在原地沒有動,白夜蕭則一步一步走到了她的麵前。靴子踩在地上發出噔噔噔的響聲,那人好像聽到了一般,腦袋掙紮著想抬起,卻又重重地垂下。白夜蕭走到她麵前,抽出身後的椅子,安穩地坐了上去,右手則按在那人的頭上,狠狠地拍了兩下。
“你叫什麼名字?”白夜蕭開口,聲音卻是連我都不禁為之一抖的冷冽。女人也瑟縮了一下,手臂上的鐵鏈因為掙紮而晃動了一下,發出響聲,白夜蕭卻不為所動,仍是重複著那個問題,“告訴我,乖孩子,你叫什麼名字?”
“……零九。”那人開口,聲音嘶啞,卻還能聽出是個女聲,我這才意識到,這人便是那天刺了我一刀的風衣女。她沒有抬起頭,不想,或者是沒有力氣。然而,她卻繼續道,“我們沒有名字,隻有編號,我是九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