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夜蕭終於起身,臉上的表情也恢複了不少,仿佛剛才出現的隻是我的一個錯覺,一個晃神之間出現的錯覺。白夜蕭最後朝那墓碑拜了一拜,“林阿姨,您放心,小辰無論做什麼,我都不會怪他,因為這是我應得的。很多事情,雖然知道不會有結果,但我還是會去努力。”
“小辰原諒我也好,不原諒我也好,不是說麼,努力了,你才能知道什麼叫絕望,可是不努力,你卻連知道絕望的機會都沒有。我會努力的。不管是為了您,為了小辰,還是為了我自己。”白夜蕭輕輕地牽動嘴角,“您放心吧。”
我很少見到白夜蕭這個樣子,所以也覺得心裏有種異樣的感覺。白夜蕭又和那個林阿姨說了一會兒話,然後才拉上我,說要回去。臨走之前,我看了一眼那個女人的照片,總覺得眉眼之間好像與我認識的一個人很相似,隻是很久沒有見過那人了,倒是一時想不起來是誰了。
我也沒有細追究,反正就是那麼驚鴻一瞥而已。不過後來,我想,這應該就叫自作孽,不可活。要是當時我對這件事稍微上一點心,回去查一查到底林阿姨和哪個我認識的人長得比較像,也不會發生後麵的那些事情。
可是就像白夜蕭說的,這世界上沒有後悔藥。所謂千金難買早知道,雖然覺得後悔,但是我也無計可施。隻是讓我學會了一件事情,那就是,一定要學會質疑你所看到的,聽到的一切,如果你順從了,那些東西會拘束你,束縛你,而你再想要逃脫思維定式,就很難了。
我們連個從陵園走出來便上了車,然後一路朝山下走。白夜蕭沒有說話,沉默無言,在思考自己的事情,我也不好意思出聲打擾,便安靜地看著窗外,雪後的山景。我喜歡鬆樹,都已經下雪了,卻依舊青蔥,有一種抵抗世事的頑強,讓人下意識地覺得討喜。
很快便順著公路回到了夏家,不過白夜蕭隻是把我送到了夏家,就匆匆忙忙地離開了,我也沒問他要去做什麼,白夜蕭也沒有交代,其實有的時候,我們已經養成了這個默契,就是你不問,我也不說,但我們彼此信任。於是我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車開走,才走近別墅。
也不知道為什麼,明明除了那個時候和白夜蕭一起站了幾分鍾,後來就一直在車上坐著,也沒怎麼動彈,可是我就是覺得莫名的累,疲憊,特別想找個地方睡一覺,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我歎了口氣,摸出了鑰匙,打開了門。
我的腳步有些虛浮,我撫著額頭走進客廳,然而眼前的情形卻讓我不由得一愣。夏甜甜坐在沙發上,眼神呆若木雞,好像正在出神。要不是因為最近也習慣了夏甜甜突然的發呆狀況,恐怕我早就已經被嚇得魂飛魄散了。
但我還是覺得心裏一跳,清了清嗓子,弄出了一點聲響,想要吸引夏甜甜的的注意,然而她卻並沒有看我,依舊在發呆,這讓我感覺有點挫敗,於是我向前走了幾步,剛要說話的時候,卻見夏甜甜拿起了一旁的水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