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回去之後,白辰蕭便被白夜蕭帶到了白家,然後關了起來,就關在後院的一個小草棚房裏,白夜蕭從他被帶回來的那一天,就沒有進去過後院,而且也不讓我進去,我也不想見白辰蕭,所以就乖乖地聽話,一直在房間裏待著,哪兒也沒有去。
白家和夏家都以暫時需要停業整頓為由關門謝客,白夜蕭也一直忙著安葬夏甜甜和裴錚,暫時也沒什麼時間去理白辰蕭。裴錚喜歡海葬,很早的時候就和白夜蕭開玩笑似的交代過,隻是那時候的我們誰也沒有想過,竟然會成真。
裴錚被送到醫院鑒定,醫生說是子彈穿胸而過,傷到了心髒還有血管所以才會死亡,但是當時其實還是有救治的餘地的,隻是後來拖延了時間,所以才沒有被救過來,醫生也覺得可惜,但是人死不能複生,隻能勸說節哀。
後來裴錚的骨灰被白夜蕭撒進了C市的海,那一天我和白夜蕭一起在海邊,看著白夜蕭瀟灑地將最後一點裴錚在這世界上存在過的痕跡灑進了海裏,我的心裏隻有無盡的悲哀和難言的淒涼。真是應了那句話,愛你的人和你愛的人終將會離開你。
裴錚為白夜蕭擋槍去世了,夏甜甜自殺了,夏老爺子因為方青的一念之差也早已撒手人寰,還有倩姐,我們總以為下一秒還能和從前的人相見,卻從未想過,也許有一天再見麵時就是天人永隔,我們總是覺得還有時間呢,還不忙呢,結果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再也沒有麵對這世界的機會了。
在這種時刻回想起曾經的熱鬧就像在本已隱隱作痛的心髒上又插了一把刀,從暗地裹著的疼變成了明目張膽的痛,有很多時候我們無法原諒自己,我們無法原諒別人,可是想來想去,那又如何呢,冤冤相報何時了,非要逼的大家都走投無路,那又何必呢?
“阿蕭,我們以後要怎麼辦呢?”我轉過頭看向趴在欄杆上的白夜蕭,光在他的周圍渡了一層光,看起來閃閃發亮,我好怕有一天白夜蕭也會從我的生命中脫離,那樣,我就會誤以為這一年,我用了那麼多的時間種了一顆種子,結果好不容易的果實被蟲子啃了,一切又回到了原點,而我,還是孤零零的一個人。
白夜蕭的眼神越過大海看向遠處邊沿連綿不斷的青山,“白家已經放棄在C市的生意了,很快,我們就會移居海外,不過,你放心,我不會丟下你不管。所以,我會娶你,然後我們生活在一起,住在一起,以後彼此的生命中,隻有我們彼此。”
我點點頭,勉強微笑。低頭望向海麵,卻感覺仿佛在海麵上看到了裴錚的笑臉。想到以後可能不會再有這樣一個人,不問結果地在我身邊陪伴和幫助,我就覺得眼眶微濕,可是看著白夜蕭低氣壓的樣子,我有再多的淚水也忍了回去。
已經有太多的人傷心了,裴錚如果看到我在哭,或許會不開心的。我記得曾經有人說,他以前很怕鬼,可是自從家裏的長輩去世後,他就覺得所有的鬼都是在保護自己,所以不用害怕。隻能說人心向善,再惡的東西也會有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