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不等他分辯分明,得了消息的翠柳家人已經急急忙忙地趕了過來,翠柳娘一眼看到女兒慘死的模樣,“嗷”地叫了一聲就撲了過去:“我的兒啊!你怎麼死得這麼慘啊——”
翠柳爹“撲通”一聲就衝著沈唐氏跪了下來:“老夫人哪,奴才一家子對府裏勤懇忠心,這是遭了什麼孽啊!老夫人您可要給老奴做主啊!”
翠柳衣衫被撕得稀爛扔在了一邊,死前那模樣明顯又是被人奸過的,場麵太慘,被她爹娘這一哭,在場的下人都不忍直視地撇開了臉。
沈明友一時也慌了神,抻著長衫擋著身下,忙忙叫了起來:“祖母,孫兒沒有殺人!孫兒也不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沈大太太卻臉色鐵青地顫聲罵了出來:“友哥兒,你、你昨天到底喝了多少酒,怎麼能做下這種事!”
沈明濤也一臉難過地看著沈明友哽聲道:“大哥要是實在看上翠柳,再是我的通房丫環,弟弟也寧可割愛,沒想到大哥你竟然……翠柳雖是奴婢,可她才年方二八,也是活生生一條命啊!”
“我沒有看上她,我——”
沈明友急忙解釋著,卻被沈明濤一口打斷了話:“昨天晚上在席間你就露出了端倪,早知道、早知道你……祖母,不信你問四弟,四弟昨天在席上也看見的!”
聽到沈明濤說了那話,沈唐氏下意識地看向沈明孝,見沈明孝默不出聲地點了點頭,沈唐氏頭都脹痛了起來。
先是出了大兒子被陷害下藥,跟侄兒媳婦不清不楚的事,現在又出了大孫子逼奸三孫兒通房丫環還殺了人的事——府裏這到底是走了什麼黴運啊!
二太太瞧著這場麵鬧騰的有些不可收拾,一邊使人上前服侍沈明友穿好衣衫,一邊挨近了沈唐氏低聲道:“母親,大家都在這裏杵著總不是回事,還是把人帶下去再慢慢說吧,翠柳她本來也是家生子,到時候兒媳再多問問她爹娘的意思……”
這意思就是想私下多花些銀錢把這事擺平給抹去了。
沈唐氏正要點頭,忽然聽到後麵傳來一陣嘈雜:“官爺,你們這是做什麼,這後麵都是內宅的女眷,你們不能闖進來啊——”
眾人詫然回頭,隻見一隊差役不顧沈福的阻攔,徑直闖了進來,帶隊的人一眼瞧見望月閣敞軒裏那具死屍,當即大喊了起來:“果然發生了命案!兄弟們,趕緊把人都給看住,別讓嫌犯走脫了!”
沈唐氏麵色不由鐵青:“誰報了官?”
沈二太太和沈明友兩人麵色倉皇;沈大太太和沈明濤也是一頭霧水的模樣,心中卻是暗想:安排的那婆子倒是好快的手腳,本來還以為要扯一陣口角才能等到人來,沒想到這些官差倒是來得飛快。
有以為是家生子可以多花點燒埋銀子了事,官差來了隻認出了命案,其餘的一律不管,簡單問了情況,一根鎖鏈捆了沈明友,喚了仵作過來驗屍完畢,連著翠柳的屍身一起帶走了。
沈二太太哭天搶地地抹著眼淚,被尚嬤嬤和熊嬤嬤攙著要跟過去,才出府門口,當頭又遇上了一大隊公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