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什麼找啊,靜亭說了,他妹子已經外出遊曆收集驗方去了!這行蹤不定歸期難定的,你說我去跟誰提親?”和一瞪了沈燁一眼,“瞧著小沈你辦事一向牢靠的,怎麼在這事上就……”
和一說了些什麼,沈燁根本就沒聽清,用力握緊了和一的手,聲音顫抖地問道:“和師你剛才說什麼?你說元靜姝去了哪裏?”
“外出遊曆收集驗方,人家早在靜亭成親的第二天就走了!”和一瞧著沈燁一副做夢的樣子,恨不得給他腦袋上狠敲兩下把他敲醒。
沈燁卻突然撇了手,差點沒把和一掀了個好歹,自己一溜煙兒地扯了馬狂奔了出去。沈延扶住了和一,盯著門外揚起的一道微塵,心裏也一下子黯了一層:怎麼會突然這樣?燁哥和元娘子,那不是你情我願,本來就該是水到渠成的事嗎?
沈燁根本不等通報,就直接衝進元家正廳的時候,元靜亭正坐在正廳裏不緊不慢地喝著茶,像是早料到他會過來似的,輕輕一指茶幾上放著的一封信緘:“既然沈大人已經過來了,那我就不必再讓人把這封信送過去了。”
信?沈燁一眼瞥見信封上那熟悉的筆跡,又驚又疑地看了元靜亭一眼,一把抓過信緘打開。
裏麵隻有薄薄一張信箋,上麵更是隻有寥寥幾句話:“鷹擊長空,魚翔淵底,浮沉異勢,各自珍重。”
什麼意思,元靜姝是什麼意思!先前不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會寫下這樣的話?他不是飛鳥,元靜姝也不是魚,他們為什麼不能在一起?!
沈燁一把將信箋捏在手中,睜著腥紅的眼盯向元靜亭:“是不是你跟寶兒說了什麼話!是不是你——”
“寶兒向來自有主意,那天的事你自己也聽到了,寶兒說她不想嫁人!”元靜亭自己還一肚子氣呢,“如果不是你一直……不顧寶兒清譽做出那些不規矩的事,你以為寶兒會這麼急急忙忙地就走?!”
他是對寶兒做了些事,可是他知道,寶兒是歡喜的,寶兒怎麼會……沈燁猛然醒悟到元靜亭說的根本就是那天他在元靜姝的閨房裏的事!
這麼說,後來發生的事,元靜亭一直都不知道,那為什麼……為什麼寶兒要給自己留這麼一封信,為什麼她突然要走?!
他要把寶兒追回來,寶兒就是要他死,也要讓他死個明白吧!沈燁騰地站起身來:“她什麼時候走的,可說了要去哪裏?”
元靜亭跟沈燁直直對視了片刻,垂下了眼簾有些不太情願地說了出來:“兩日前,辰時出發的船票南下,但是去哪裏我也不知道。”
他話間剛落,沈燁就旋風一般地衝了出去,兩天前辰時出發順著運河南下的船終點去哪裏,沿途會在哪些碼頭停靠,都是可以查到的,他要去查,趕緊去查!
還沒跑到元家大門,從門口繞過照壁衝進來的一個人差點就撞上沈燁。
來人身著元家下人的服飾,並沒有因為差點撞上沈燁停下賠罪,反而惶急地邊跑邊喊起來:“少爺,出事了!奴才聽說前天碼頭發的船有一艘透水了……”
前天碼頭發的船!沈燁猛然刹住腳步,跟著那名下人轉身飛跑了進去:“前天碼頭發的船透水?怎麼回事?!”
元靜亭剛剛起身打算回內院去,乍然聽到這麼一聲喊,頓時亡魂皆冒,見是自家的下人元亮急匆匆跑進來,連忙一把揪住了他:“你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