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殿驟然鴉雀無聲。
昭皇臉色鐵青,不發一言地抬腳就走,崔貴妃急忙帶著人跟了上去。元靜姝杏眸微眯,也緊緊跟了上去。
偏殿裏,四處都是女子破碎的衣裙。描金嵌螺鈿的檀木屏風倒在地上,本該被屏風掩著的床上,透過輕紗床帳,可以隱約看到兩個人影。
幾乎渾身赤倮隻著了一件小衣的女子縮在床腳低聲綴泣,男子長發橫散,遮住了麵容,精赤著上身,兀自背對著眾人側臥。
見有人來,女子一聲嬌啼撲下床來,緊緊抱住了昭皇的雙腿:“皇上,寧王他、他……”
盯著抱住了自己雙腿的童歡顏,昭皇臉色漆黑一片,暴喝了一聲:“畜生!”伸手撩開了床帳,還未再開口,身形兀地一動,卻因為被童歡顏緊緊抱住了雙腿,沒能及時躲閃開。
床上橫臥那人驟然轉身,將一柄匕首深深刺入了昭皇腹中然後一攪,低低笑了起來:“不過睡了一個女人而已,父皇何必動怒?”
“父皇”二字在那人言語間甚是戲謔,分明並不是蕭燁的聲音;昭皇喉間已經“咯咯”說不出話來,兩手握著腹上插的那柄匕首往後翻倒在地,齊王卻揚聲大呼:“蕭燁,你逼奸宮妃事情敗露還殺害了父皇,該當何罪!來人,快與本王拿下!”
門外瞬間衝進一隊禁軍侍衛,卻是執刀將燕王蕭熠、秦王蕭煊並元靜姝幾人圍了起來;順王蕭燦已經和崔貴妃及齊王站到了一處,往後退了退。
之前是想過這一場宮宴崔貴妃和齊王會對蕭燁不利,沒想到竟然一出手竟然這麼毒!蕭熠怒視著齊王喝罵道:“蕭煒,你竟然弑父!”
齊王嗤的一笑:“老三,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弑父了?明明就是老五下的手;老五狗急跳牆,還將目睹了事件經過的燕王和秦王一並殺了滅口,隻有本王和大哥僥幸得脫啊!”
床帳內那名男子已經站起身走了出來,麵容與蕭燁有幾成相似,看向蕭熠這邊獰笑了一聲,從身邊的禁衛後中取過了一柄大刀,大步向蕭熠幾人走去:“三哥,四哥,對不住了,誰讓你們看到了不該看的呢?”
蕭熠向腰間突地一按,從玉帶中抽出一柄軟劍橫在胸前;秦王也不知道從哪裏摸出了一柄短刀握在手中。
如果不是怕傷痕不像,齊王早下令讓人備了弓弩射死他們了,哪裏還會容燕王和秦王掏出武器?不過他這裏有二三十名禁衛,又是持得刀槍,人數、兵器上都占了優勢,倒也不怕這兩人困獸猶鬥;更何況,他找來冒充蕭燁的那人,身手極高——
房梁上突然幾聲弓弦急響,赤著上身冒充蕭燁的那名男子手中大刀“咣當”落地,緊緊捂著喉嚨往後倒去,喉間一支勁弩透喉穿出,讓他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氣絕身亡。
變故突生,不等齊王反應過來,弓弦連響,站在前麵的幾名禁衛中連續幾人中箭倒地,俱是一箭穿喉。
齊王吃了一驚,護著崔貴妃連忙往門外退去:“護駕!護駕!”
一人如鷂子翻身輕巧落下地來,奪過地上的大刀幾刀劈向其餘幾名禁衛,疾呼了一聲:“快走!”正是齊王以為已經灌醉還被他用了藥的寧王蕭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