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
幾秒鍾後,夜溟低冷的嗓音在辦公室裏響起,話雖然是對著下屬說的,可目光,卻停在宋安寧的身上,沒有移開半分。
當再一次聽到夜溟那沒有溫度的嗓音時,宋安寧費了好大的勁才勉強平靜下來的心跳,重新變得狂亂。
下屬出去的時候,輕輕碰觸的關門聲,卻讓宋安寧的心,陡然一顫。
盡管在五年前,她就料到了遲早會跟夜溟有生死相搏的一天,可是,當真正麵對的時候,看著他那雙深不見底卻冷得能將她剝皮拆骨的雙眼時,心,還是絞在了一起。
此趟前來,她已經做好了一切的心理準備,最壞的結果,無非就是死,能死在她麵前,也好過客死異鄉,這一輩子不能相見。
她就這樣一言不發地看著夜溟,夜溟也在看著她,彼此誰都沒先開口,整間辦公室內,氣氛冷凝得仿佛要將宋安寧給直接壓垮了。
時間,一點一點地流逝,宋安寧心裏原本的平靜,也在跟夜溟的對峙當中,一點點地逝去了。
原本寧靜的目光,也開始一點點地遊離。
終於,宋安寧開始沉不住氣了,她看著夜溟,深深地吸了口氣,正要出聲,便見一直坐在辦公桌前一聲不吭的夜溟終於有了動作。
他站起身來,邁著修長筆直的長腿,一步步朝她走來,而後,在她麵前站定。
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宋安寧麵前全部的明亮,冰冷的溫度,在她麵前凝集成冰,將她整個人包裹。
加上夜溟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眸停在她的臉上,就像是一座大山,硬生生地壓迫著宋安寧,讓她覺得窒息得喘不過氣來。
她抿了抿唇,眉頭一擰,正想著該如何開口,突然間,下巴上傳來一陣劇痛,隻見夜溟兩根手指,正用力扣著她的下頜,逼著她抬起臉,跟他對視,手上的力道,也在一點點地收緊,疼得宋安寧連身子都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雙眼裏,不經意間流露出了幾分恐懼,在夜溟身上散發出來的冰冷氣場中,更是加深了幾許。
“都躲了五年了,現在出來見我,這五年不是白躲了?”
夜溟看著她,嘴角勾起了一絲嘲弄。
宋安寧垂在身側的手,握緊了又鬆開,鬆開後又握緊,掌心不知道何時已經布滿了一層的冷汗。
她竭力讓自己平靜下來,迎上夜溟的眸子,語氣平靜道:“遲早都要被你找到,不如自己出現,最起碼,死也死得有尊嚴一些。”
夜溟看著她眼底平靜得如一灘深水,激不起半點的漣漪。
越是這樣,夜溟心頭的怒火就越強。
憑什麼,憑什麼他這幾年過得生不如死,她卻活得這麼平靜。
怒火,漸漸延伸到了指尖,扣著宋安寧的下巴,疼得她的臉色也頓時泛出了一絲蒼白。
“剛一見麵就提死這麼沉重的話題,合適麼?”
他的嘴角勾著笑,可這笑容,卻讓人看得懼意直達腳底。
“夜少主這麼恨我,難不成不想殺了我嗎?”
她咬牙忍著下巴上傳來的劇痛,說得輕鬆,可臉上的蒼白卻加深了幾許。
“嗬。”
夜溟發出了一絲嘲弄般的笑,笑容,依然森冷至極,“殺你是遲早的事,可在殺你之前,我們久別重逢,難道不該聊點令人高興的事麼?”
高興的事?
宋安寧臉色一怔,不太明白夜溟這話的意思。
她跟他之間,還有什麼高興的話題可以聊嗎?
她心中一痛,看著夜溟嘴角那森冷的笑,那般刺骨,那般滲人,那般讓人膽顫心驚。
那不敢去看,卻又不得不直視他。
她發現,眼前的夜溟,對她來說,甚至比死亡還要讓她覺得可怕。
下巴疼得仿佛已經失去了知覺,就像是被夜溟卸下了一般。
突然間,夜溟一用力,手上的力量一轉,直接將她摁在了辦公室的牆上。
隨後,夜溟的臉在她驚恐的眼神中,壓了下來,近在咫尺的臉,更是讓她察覺到了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近人情的味道。
“男女之間,最快活的,不就是床笫間的那些事麼?雖然隔了五年,我想,你應該不陌生吧?”
說話間,夜溟唇角森冷蝕骨的笑,又加深了。
宋安寧被他的話嚇了一跳,本能地掙紮了兩下,想要從夜溟的手中逃離出去,可夜溟的力量很大,她在他麵前,這點薄弱的力量就顯得有些不自量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