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悅因為夜深這突如其來的話而愣住了,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夜深為什麼突然提起喬雨溪。
半晌,她才點了點頭,“嗯,我聽宸宸說起過。”
她臉上沒有任何八卦或好奇的表情,神情淡漠得就像是一個局外人,而事實上,在喬雨溪被抓這件事上,她確實是個局外人。
隻是夜深見她這副事不關己的樣子,心裏莫名得有些不悅。
“你不好奇她為什麼被抓嗎?”
“嗯?”
唐悅端著水杯的手,微微緊了一緊,雙眸投向夜深嚴肅的俊顏,抿著唇,沒有言語。
夜深靜靜地望著她,深邃的眼眸裏,漆黑得讓人看不出情緒,半晌,隻聽夜深長長地歎了口氣,抬眼看他,問道:“唐悅,你信過我嗎?”
“……”
夜深這般嚴肅地問她這樣的問題,讓唐悅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她信過夜深嗎?
她發現,自己竟然回答不出來,也不明白夜深為什麼會突然問她這個問題。
夜深突然起身,走到自己隨身攜帶的背包裏,拿出一個迷你的類似於錄音器之類的東西,在她麵前,輕輕按下上麵的按鈕。
隨即,便傳來了讓唐悅熟悉的聲音——
“喂?我會找機會跟她說的。喂?我會找機會跟她說的……”
這樣一句話,用夜深低沉的嗓音,從錄音裏重複了一遍又一遍,聽得唐悅的雙眼,開始一點一點不可思議地瞪大。
這話,便是當日她在喬雨溪的電話裏聽到的夜深的聲音, 她不敢置信地從沙發上站起,盯著夜深手中的東西,半晌說不出話來。
“這段話,是從替喬雨溪剪輯我聲音的電子音像店拿到的,你現在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
自從那天他從唐悅口中聽到那翻莫名其妙的話之後,便讓成叔去查了喬雨溪在國內的全部去向和動作,果然被他查到喬雨溪在唐悅麵前做了一些手腳。
而這個愚蠢的女人,寧可去相信喬雨溪那種心機深沉的貨色,也不願意相信他,不相信也就罷了,她竟然就那樣自作主張地就要跟他提分手,連解釋的機會都不給他。
“我……我……”
唐悅這會兒已經震驚得說不出話來了,難怪那天之後,夜深卻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般,甚至對喬雨溪的態度,根本就不是她想象得那樣。
她明明覺得不對勁,卻從不未想過去求證,而是一意孤行地認為自己所聽到的就是真相。
此時的唐悅,覺得自己無比可笑,她自詡聰明,卻被一個心機婊玩得團團轉而不自知。
她看向夜深,雙眼都不敢直視他,這雙漆黑的眸子裏,此時充滿了失望,是對她的失望。
“我……”
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就如夜深說的,她真的相信過他嗎?
如果她相信他,又怎麼會讓喬雨溪的奸計得逞。
她手足無措地看著夜深,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手中的水杯空了,她用力捏緊了杯身,心裏已經驚濤駭浪。
“唐悅,我們走到這一步,不是因為喬雨溪的陰謀詭計有多高明,而是你對我從來不曾有半點信任,每一次,你都不願意給我辯解的機會,就這樣給我定了罪……”
他喑啞的聲音中,帶著濃重的失望,而他說的每一句話,在唐悅聽來,都是刺痛她心髒的指責。
“對不起……”
她垂下頭,除了道歉之外,她無法為自己辯解,畢竟,她確實不曾相信過夜深。
更準確地說,她並不曾相信過她自己,一個在夜深麵前的自己。
夜深見她這副模樣,無力地捏了捏眉心,發現自己拿她一點辦法都沒有。
如果他能放下她,當她隨意跟他提出分手的時候,他就不會再為這個蠢蛋再費任何心思。
可是,他做不到,隻要跟她有關的事,他都會不由自主地投去注意力。
那一次的畢業典禮,他哪怕一點去的心思都沒有,卻在聽到她也會過去的時候,二話不說就去了。
說白了,不管怎麼樣,他自己放不下她,就算逼著自己怎麼樣狠下心腸都好,隻要一碰上她,所有的堅定都會化作虛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