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以後我的心情更加壓抑了,其實最近很多時候我都會想,不如就這樣永遠當許曼妮也挺好的,無論男女不過隻是一副皮囊罷了,日子還不是要繼續下去。

然而生活從來都不會因為你的皮囊而對你有絲毫的溫柔或是憐憫,一開始的新鮮感消失殆盡後,所有需要去麵對與解決的問題依然擺在那裏,讓你不得安寧。

這段時間沒有什麼新聞,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對於我的議論似乎終於算是漸漸平息了下來,而我之前所擔心的事情也並沒有發生。

這些日子我過得有些頹廢,除了每天上課偶爾翹課以外,大部分時間都和崔世豪這個廢物呆在一起,去酒吧唱唱歌,參加參加他社團裏的活動。我現在忽然發現社團真是個好地方,原本以為這不過隻個大家一起追求共同興趣愛好順便找找對象的地方,但現在感覺這更像一個精神互助小組,把一群在學業與生活上都不相關的loser湊在一起尋求一個共同的精神寄托。

之前說過每周六晚上,吉他協會都會在女生宿舍樓下的草坪上圍成一圈彈琴唱歌,還經常被樓上的女生潑水。這活動我原本是從不參加了,可因為生活太過無聊,從上周開始我也跑去和大家一起玩一玩,別說夜晚在草坪上坐著唱歌聊聊人生的感覺還是挺不錯的,盡管我從來都不是什麼文藝青年,也沒做過什麼浪漫的事情,但在夏夜聽著音樂吹著風看看星星卻是所有人都不會拒絕的一種體驗。

由於之前的事情,我在社團裏也算是一個名人了,因此到場後總是會吸引很多的目光,臉皮已然厚出境界的我自然不會在意這些,自顧自地唱歌一臉的雲淡風輕。

這天晚上活動快要結束的時候,見其他人差不多都已經回宿舍去了,崔世豪忽然很傷感地跟我聊起他之前的感情經曆,也就是被德語係那個姑娘拒絕的故事。

其實這個故事我是最清楚不過的,畢竟作為室友的我可是親眼見證了全程,當時他被人家扇耳光的時候我也在一旁,現在回想起來還是要替他默哀三分鍾,因為真的是太響亮了,我幾乎都能親身感受到那一巴掌糊在臉上究竟得有多疼。

不過這個事我覺得也有我責任,當時慫恿他去表白的人裏也有我的份,但被孫澤宇在迎新晚會上當眾表白後,我頓時就理解了這種行為有多麼愚蠢。表白這東西又不是買彩票,你試著去買,中了就中了,不中就拉倒接著再買,這隻是一檔餘興節目,隻適用於那些本來就互相喜歡又沒有說穿的男女之間,好比拳擊比賽KO對手後裁判舉起勝利者的手一般,誰輸誰贏早已明了,不過是個增加儀式感的環節罷了。

而當眾表白則更像是碰瓷,讓不明真相的觀眾來綁架你讓你不好意思拒絕,換了哪個女生被自己不喜歡的男生當眾表白肯定都得在心裏罵娘。

因此已經修煉得道的我現在麵對崔世豪莫名有些愧疚感,很想有機會能再幫他一次。

“那你現在和她還有聯係嗎?”聽他講完之後我問他道。

“當然沒有啦,早就被拉黑了。”他有些沮喪地撓了撓頭道。

“那你現在還喜歡她嗎?”

“喜歡啊,每次在路上偶遇,我的心還是會止不住地隱隱作痛。”

“你好歹也是個文藝青年,能不能別總說話這麼非主流?”

“那我應該說,‘我的心在南方的豔陽裏大雪紛飛’?”

“行了,你如果不想再挨一巴掌的話,我看你還是適可而止點吧。”

“可是我喜歡又有什麼用啊,人家又不喜歡我,說不定還討厭我呢。”

“那可不一定,人家不是也跟你聊過一段時間嗎,我覺得可能是你太過著急了,她當時還隻是把你當個朋友,你卻把她逼得很難受。”

“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反正都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

“這樣,看在你是我小弟的份上,姐決定幫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