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喊可好,其他宿舍的男生紛紛湧到我們宿舍來看我了,就連隔壁日語係的郭凡他們也過來了,見到我他們一個個都很驚訝,頓時便把我圍在了中間開始問東問西。
“啥時候回來的,咋也不事先通知一聲?”
“你沒事了吧,什麼病得休學這麼久?“
“你還走嗎,還是現在就回來上課了?”
……
我一邊隨口應付著這些問題,心裏一邊暗罵崔世豪這個家夥真是個禍害,原本打算悄無聲息地回家,這下被搞得眾人皆知,想走都走不了了。
眾人都散去後,崔世豪提出今晚宿舍一起去學校外麵聚個餐,慶祝我的歸來,然而我並沒有多少心情,畢竟心裏還惦念著該如何解釋許曼妮的忽然消失。
“範進,你知道嗎,我們班這學期來了一個交流生,長得可好看了,應該是你喜歡的類型,不然今晚我把她也叫來一起吃飯?”崔世豪忽然對我說道。
“啊?不用了吧,我……我又不認識她,這樣多尷尬啊。”我慌忙拒絕他道。
“哎呀有什麼關係,她人可好了,一起吃個飯就認識了,等我給她打個電話啊。”說罷崔世豪拿出了手機開始撥號。
高子恒見此情景瞪圓了眼睛在一旁給我使了個眼色,我愣了兩秒鍾才猛然意識到什麼,趕緊偷偷把口袋裏的手機給靜音了。
“奇怪了,電話沒人接,我一會發信息問問她。”崔世豪自言自語道。
“那個,我看還是算了吧,今晚就我們宿舍自己吃吧,以後有的是機會認識。”高子恒在一旁打圓場道。
崔世豪出去上廁所後,高子恒讓我索性就在這先呆一段時間,畢竟這麼多人都知道我回來了,又急著要走實在太可疑了,而且我還得給許曼妮的消失一個合理的理由。
我點點頭,衝著他露出了一個苦澀而自嘲的笑容,伸手習慣性地想要把頭發撥到耳後,卻發現那裏的一切早已蕩然無存了。
在變回範進的當天晚上,我用許曼妮的微信給所有人發了信息,告訴他們因為我家裏出了很大的事情,需要我立刻回去,所以我臨時買了張機票就飛了,而這一走估計就不會再回來了,下學期我也要回到我原來的學校上課了,希望大家能原諒我倉促的不辭而別。
此外我還特意告訴何艾,我沒來得及帶走的東西請她幫我打包一下,過一段寄給我就好。
對此大家的反應都有些意外,但最終都表示可以理解,就連柳小絮都沒有追問我具體的緣由,我們簡單地交談了幾句後,她隻希望我能照顧好自己,沒有說過多矯情的話語,大概是因為文字本身僅僅是冰冷的符號吧,我並不能知曉她究竟是怎樣的一種心情。
在最後,她隻是淡淡地說,原本希望我能在她走的那天來送送她,沒想到來不及好好地道別。
在和柳小絮聊完之後,我退出了許曼妮的賬號,將手機卡摳了出來,鎖進了抽屜裏。也就是在這樣的一個時刻,我感到一股發自內心的悲傷,讓我幾乎無法控製地潸然淚下。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在難過什麼,按理說我的人生危機解除了,我的未來也回到了可以把控的正軌上,可是我卻無端開始緬懷那個原本並不存在的人,那場不可思議的夢。
崔世豪從剛才到現在一直在一旁不停地跟我嘮叨這一個學期發生的種種趣事,其中每一件事情我都經曆過,卻又像從未發生過那樣遙遠。
夜深了後,我爬上了我許久未睡過的床,躺在黑暗中久久無法入眠,我摸了摸依然有些疼痛的胸口,不知道許曼妮是否就住在裏麵,但這早已無關緊要了,或許她早已和我融為了一體,成為了我的一部分。
第二天上午,還在休學期的我原本並不需要去上課,但因為心裏惦記著柳小絮,在床上翻來覆去了很久終於還是忍不住起了床。
果然遲到的我一出現在教室門口,全班都發出了一聲驚呼,我有些不自在地和大家打了個招呼,然後快步往後排走去,恰好柳小絮的旁邊的位子是空的,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過去坐在了她的旁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