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又睡了多久,不知道同樣的夢我又做了多少次,不知道耳邊傳來了多少次韓瑾呼喊的聲音,我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
“海子,海子,你醒過來了!”我看不清眼前的人是誰,她站在我的麵前特別高興的喊著我的名字。這是我媽的聲音,她怎麼知道了?
“快去叫醫生,快!”
這是我爸的聲音,他的來了?我想,然後就是一陣急促的,越來越遠的腳步聲響起。
“海子,你頭疼不疼,啊?腿有沒有知覺?還有,你……”我媽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不停地問我。
“行了,你先別問了,等醫生來再說!”我爸的聲音裏充滿了疲憊,也有些責備。
“行行,我不問了,不問了。”我媽的聲音有點哽咽,好像是哭了。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努力張開嘴,雖然剛開始失敗了,可是我又嚐試了幾次,總算是說了一句媽。
“海子,海子說話了!”我媽的生意再次傳來,她好像走近我了,手放在我腦門上摸了摸。
“醫生開了!”我爸說了句,然後就有一個人把我的眼皮扒開,緊接著就是跟手電一樣的光束照進我的眼睛裏。
“方海,你能聽見我說話嗎?”這是醫生的聲音,不過有點耳熟,可我暫時想不起來了。
“如果你能聽見就眨眨眼睛,或者張開嘴!”大夫又說了一句話。
我使勁的眨眼睛,可是好像沒有什麼用,因為我聽見我媽的哭聲了,她說海子這是怎麼了,剛才還能聽見我們說話呢的!
“方海,如果你能聽見我說話,就哪裏動一下,哪裏都行!”大夫又給我做了讓步。
我使勁,渾身上下都使勁,終於,聽見我媽說了句他的手指頭動了。
“行,他已經恢複了意識,就證明沒啥多大問題了。”
“那他這不能動彈怎麼辦?”這是韓瑾的聲音。
“繼續打針,再有個兩三天也就恢複過來了。記住,別刺激他,否則後果很嚴重!”醫生的警告他們都記在了心裏,這就都是盡可能的避開一些敏感詞彙。什麼公司,什麼包雪鳶,什麼地震的後果,他們從來都不討論。
我從勉強的動動手指,漸漸變成了可以睜開眼睛清晰的看見他們的一切,再到可以坐起來吃飯,這一切,都是我的家人的功勞。
現在,我已經可以和他們簡單對話了,所以我開始問一切我關心的問題。
“媽,包雪鳶在哪裏?”這樣簡單的一個問題,我廢了半天勁才問出來。
“你放心吧,她挺好的,大夫說她恢複的也特別好,別惦記她了。”她說完就往我嘴邊遞了一瓣橘子。
我把我媽一切的小動作都看在眼裏了,她剛才回答完我的問題之後眼睛明顯的往下看了看,在心理學上,這種是典型的悲傷後潛意識會做出的動作,而且我也明顯感覺她眼裏有些難以描述的悲傷。這是為什麼?難道包雪鳶她?不,我不敢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