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是哭了很久,我就一直坐在旁邊陪她,雖然我真的特別困,特別累。
“方海,對不起,我剛才是真的著急了,所以……”她又開始抽泣了起來,身體不停在顫抖,這樣的他讓我很心疼。
“張馨,你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嗎?不然我真的很著急,我連你怎麼了我都不知道,這樣我會覺得自己很沒用,讓我覺得很沒有安全感,你知道嗎?”
結婚都一個星期了,我才終於把自己的心裏話說了出來。
“不是你不好,是我的問題。”她的聲音始終帶著哭腔,像是一個一碰就碎的瓷娃娃一樣。
“到底怎麼了?你告訴我好不好?”我搬過她的肩膀,強迫著她跟我對視。雖然沒有開燈,但我覺得這樣稍微有一點安全感。
她依然在我的懷裏哆嗦著,不過卻開口講話了。
“那天,我看見你開槍打死了我……周美玲,之後我每天都會做噩夢。我夢見,她滿身血肉模糊的來找我,還說是她因為我才死的,所以要來抓我給他償命。你可能都不知道,我每天要洗好多次澡,因為我感覺我身上也跟她身上一樣不幹淨,血肉模糊。所以每次你跟我親近的時候,我就特別害怕。我害怕我把這些髒東西傳給你,我害怕你有一天發現了這些髒東西就會不要我了。”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我一把把她攬進懷裏,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低聲安慰她。
我跟她說不要怕,那些都是做夢而已。做夢怎麼能當真呢,對吧?我還告訴她,周美玲的死是罪有應得,跟任何人都沒關係。再說了,就算她要找個人來償命,也是找我。因為是我開槍打死了她,並不是你。
我從來都不太會哄人,都隻是說實話。
其實說實話,自從我們兩個結了婚,就一直住在張國強的房子裏。雖然他是我爸,但是我現在想想,他是不是還在這房子裏沒走呢?要不然張心怎麼會總做噩夢呢?
我猛的搖搖頭,完全否定了自己這種說法。心想這都是什麼年代了,自己怎麼還能有這種愚蠢無知的想法呢?
我抱著她,輕輕的搖晃身子,像哄小孩兒那樣把她哄睡著了。我輕輕的把她的身子放下,蓋上被子,看她確實是睡熟了,我才閉眼睡覺。
今天太累了,我要好好睡一覺。
不知道是不是張馨跟我說了的緣故,我那天晚上竟然也做夢了。夢見了周美玲,夢見了張馨跟我說的,她夢裏的場景。
我可以說是被嚇醒的,看著身旁還安靜的睡覺的張馨,我終於知道她的恐懼感是哪裏來的了,要是我,我也肯定非常害怕,不願意與別人親近。
知道了張馨不願意跟我親近的原因,我可以說就對她沒有一絲的懷疑了。
之前我還想,是不是有人做了整容來冒充她,跟我在一起。可是現在我卻絲毫不會懷疑了。因為我覺得人在恐懼中,什麼都可能做到。就連我一個粗狂的大老爺們兒都是,何況她這麼一個柔柔弱弱的女孩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