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城絮坐在書房裏,他的麵前放著一杯濃濃的茶,裏麵還有溫熱的白氣不斷冒出,在空氣中晃了兩下,便消散掉了。

“那個女人現在怎麼樣了?”他的手裏把玩著一枚戒指,漫不經心地問。

紀雲澤聽到他的話有些驚訝,微微皺了皺眉頭,道:“現在傷口已經愈合了百分之八十,剩下的百分之二十過幾天便會自然恢複了,不過因為傷口過深,恐怕會留下疤痕。”

“把她手腕上的疤痕去掉。”韓城絮冷聲道。

“這個要她自己同意才行,而且傷口沒有恢複好之前,並不能實施除疤手術。”紀雲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韓城絮怎麼突然對一個傷疤如此耿耿於懷。

“無論如何,都要把她手腕上的傷疤除掉。”韓城絮並未抬頭,隻是簡單卻又鄭重地將話重複了一遍。

這時候若是紀雲澤再沒有聽懂他的話那他還真是智商堪憂了。

林安在房間裏動了動自己的手腕,傷口已經愈合了百分之八十,完全恢複恐怕還需要頗長一段時間。而且,她的手腕不好,靈活性就會大打折扣。

她站在鏡子前麵,看著自己長長的頭發,眼睛裏閃過一絲急躁。

她現在,已經迫不及待地想要離開了。

恰好這個時候,李夢過來探望她,林安的事情鬧得整個韓家腥風血雨,若是李夢這個時候還不了解事情的前因後果,那麼她那個大學恐怕是白上了。

林安對於李夢本身是少了幾分警惕的,雖然她受傷之後的警戒心很強,但是對自己看人的能力卻頗為自信,一個人的氣質與品格往往會滲透在平日裏的一舉一動中,李夢不是個會對人耍心機的人,這是從她第一眼看到李夢的時候便十分清楚的。

“林安,雖然我覺得我說這個不是很好,可是,還是想要勸你一句,不要和少爺硬碰硬了,這一次你差一點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下一次你還有什麼和他對抗呢?”李夢仔細觀察著林安的臉色,小心翼翼道。

林安卻隻是抿唇笑了笑,是啊,她隻有用自己的性命才能夠威脅到韓城絮那個冷酷的男人,可是,有了性命這個威脅,難道還不夠麼?

韓城絮有病,他的病是見不得她死,卻又一定要用各種各樣的方式來折磨她。

“小夢,我從來都無意於卷入這些豪門的鬥爭,可是你要知道,我也有我的無可奈何。”最終,林安還是沒有給李夢任何解釋,明明是她自己的事情,為什麼要將無辜的人卷入其中呢?

李夢走了,帶著對林安深深的擔憂,可是林安卻實在不能對她說更多。她們其實是兩個世界的人,李夢或許有生活的壓力,但是她還有家人,還有希望。

但是她林安不是,在最開始的時候,她就是被放棄的人,所以她沒有資格軟弱,更加沒有資格妥協。

林安半靠在床上,微微閉上了眼睛。

韓城絮難得有時間來看望韓冰,最近因為林安的事,他手頭的工作積壓了很多,韓冰並不生氣,隻是在他耳邊小心翼翼地提到想要和韓霖出去玩兩天。

韓霖有個很漂亮的未婚妻,但是他們兩個也不過是因為家世的緣故才勉強湊到了一起,韓冰知道韓霖對那個未婚妻有多少感情,可還是想要見見。

韓城絮明顯有些不悅,韓冰原本以為他的重心放在了林安身上,便不會那麼嚴格地管製自己,沒想到連提出和韓霖一起都不可以。

於是,她生氣地嘟著嘴坐在一邊,不發一言。

韓城絮看了韓冰一眼,自然可以感覺到她是在生氣的,韓冰從小就是個聰明懂事的姑娘,這也是他心甘情願寵愛她將她留在自己身邊的原因。

隻是她總是想要獲得所謂的自由,但是,若是告訴她自由是需要用生命去換取的,她還會樂意嗎?

話到了嘴邊,韓城絮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安慰她過陣子親自帶她出去,她自己一個人就不要去給韓霖添麻煩了。而且,因為和謝家的婚事告吹,他打算重新給自己的妹妹選擇一個更加優秀且能夠保護她的男人。他韓城絮的妹妹,怎麼能輕易讓人欺負了去。

不過,婚事這件事還需要從長計議,韓城絮並未和韓冰說。

韓城絮走了,留韓冰一個人在房間裏生悶氣。

這個時候小甜端著燕窩走了進來,開心道:“大小姐,這是少爺吩咐廚房給您熬得燕窩,他說您氣色不好,特意讓人做了這個,是血燕呢。”

韓冰起初沒什麼動作卻也沒有任何回應,小甜以為她在想事情沒聽到,於是又湊近了一些,哪知道韓冰突然抬起頭,將她托盤裏的燕窩重重地摔到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