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看著我,問:“殷然,你說說看,我們這樣子,有沒有意思。都這麼幹耗著,耗著你我的時間。”
她的語氣在沉默了一會兒後變得了很平靜。
“是耗著嗎,我們是耗著嗎,我沒有。”我為自己辯白。
“殷然,你問你,你心裏,你腦子裏,有這個家,有我嗎?”
“我,我怎麼沒有呢?”我有些理屈詞窮。
“你有嗎你有的全是你自己,你全是為你自己,做的要的想的,你除了莎織,除了她,還有什麼?”一說到莎織,她激動了起來。
我歎氣。
為什麼魔女你沒想過我的感受和壓力,但我不想說,我想先穩住她:“行了,這都是過去的事兒了!”
“什麼叫過去的事兒了?這麼長時間了,我也算是第一次聽你承認,你瞞了我這麼久了,連一個正麵的回答也沒有,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她的激動再次升級。
“我的意思是,我現在沒找她了。你別上升高度!”
“行了吧!別拿那些亂七八糟的詞兒來修飾你了,還上升高度,我上升什麼高度了?我說的不對麼?”不用看她,也猜得出她的表情了。“行了,你也不用承認了,反正現在我也不打算追究了,我們沒有將來。”
“沒有麼?你發火做什麼,能不能心平氣和的說?”
“是,你是沒衝我發火!不就是正好趕上莎織的事了?是你不對在先,要換作平常你不發火?你覺得有可能麼?這麼長時間了,我不了解你?我工作忙,是你的借口?”
“反正我沒怨你!”魔女的話是對的,如果沒有莎織的這件事在先,那麼我自己也不知道會對她產生多大的抱怨,打一架是肯定的,至於大小就很難說了,所以,說這句話的時候我是低著頭的,代表著自己默認。
“你怨不怨的你自己知道,我不跟你計較了,對於莎織我也不追究了,我現在成全你,你想怎樣都可以,我要求不高,你遠遠的滾了就行了!”她又舊話重提。
“我說你能不能不說這個?我不是告訴過你我不同意了麼?”
“殷然,你可真是個。”她不知道想用什麼詞彙來表達她心中目前的那種怒火。
“我是什麼都無所謂,你好好的就行了。”
“你少來吧!現在假惺惺的說這些你不覺得惡心麼?是不是莎織不要你了?你現在又回過頭來巴結我?我告訴你,不可能了!”魔女重新疊起腿,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
“你瞎琢磨什麼呢?我還不是為了你好?”對她的這番話我有些不服氣。“你覺得你自己很大能耐是不是?就鑫皇現在的情況,你怎麼做下去?你們家族全都鬧開了,公司也全都開始散了,一旦有個萬一,有我在起碼都幫得了你一點。”
“你?”她對我的態度顯然很不滿,但一時又找不到話,被搪塞沙發上。
“行了,我現在跟你說什麼也多餘,你自己看著辦吧!”半晌,她又恢複了平靜,隻不過多了一份超脫的無奈。“你也別打算我跟你過下去,我在你心裏早就沒位置了,我很清楚,正好借著這個機會做個了結,你自己考慮吧!要麼你走,要麼我走!”
說完,她離開了沙發走進臥室,隻留下我還有那杯一直都沒有動的綠茶獨自在茶幾上。
剛點上的煙還沒抽完,臥室的門又重新打開了,她站在門口。
恨恨的瞪著我。
似乎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可又沒開口。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同意!”良久,她才開口,但言語中和表情上完全沒有給我留麵子的樣子。
“為什麼?”我把目光從她身上挪回到煙頭上。
“你是覺得這個時候跟我離婚別人會說你。落井下石是吧?”她帶著輕蔑的笑,似乎終於看穿一切的樣子。
“什麼叫落井下石?你這詞用的也太不靠譜兒了吧?”
“不是麼?你老婆公司出事,這個時候你離婚別人不會說你怎樣,但你不離婚別人還會誇你是個好人不是麼?”
“你是想說我正好找到台階了吧?”懂了,所以輕笑了下。
“就是!你可謂名利雙收啊,又娶媳婦兒又過年的,是吧?”她向來是辭不達意。
“我說你都是什麼思維邏輯?跟我生活了這麼多年你就用這麼幾個詞兒來概括你當初的選擇麼?還又娶媳婦兒又過年?”實在話說,她這種態度我也是頭一次見,不知道這氣到底該怎麼生。“我不想跟你吵架,對於你的想法我隻能說對了一半,現在你這種狀態我也不想跟你說了,你先休息吧。有事明天再說!”我掐滅了煙,起身離開客廳。
衛生間裏,我站在大大的鏡子前麵。
看著鏡子裏的自己,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自己怎麼會走到這樣一條絕路上來了?
真希望這是一場夢。
我想問問鏡子裏的自己:你後悔麼?
可那有什麼用呢?
自欺欺人而已。
客廳裏魔女收拾的那個大大的行李箱,還在沙發的旁邊。